听着那头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江川面上笑容不减，清了清嗓子开口。
“邓总，之前你以为华韵这边没动静，实际上他们是在暗中搜集资料，想要笃定自己并没有对美洁出手限制。”
“这方面，并不需要多困难，只要调查美洁的销售渠道就行了。”
“邓总这方面可是经不起推敲的。”
喉咙‘咕噜’一声，江川说得婉转，邓和昌却听得明白。
如果销售渠道方面，自己完全没有被打压过的迹象，那么自己对于华韵的说法就会变成诬陷。
对整个企业形象，会是不小的打击。
“邓总，你之前确实是太冲动了。”
江川声音适时传出，透出不止一份惋惜。
不过确实这个事儿就是说真的，这是当时的一条副线，如果自己失败，就只能这样正面和美洁对上。
虽然能够取得暂时性的胜利，但副作用同样极大，你来我往据理力争。
加上邓和昌又不是太聪明的样子，如果真的把华韵和美洁的对战拿到明面上，拿到公众的眼面前。
最后稍有差池，对双方都是巨大的损失。
这是最好也是最差的一个办法。
虽然宋向池暂时不会用，但这会儿江川用来糊弄邓和昌却够了。
不聪明的办法，当然要配上不聪明的人。
“华韵这边已经有想法，一方面是用美洁的销售数据澄清自己并没有限制过美洁的销售渠道。”
“另一方面是把自己作为东道主，奉送一两个渠道给美洁……”
“我不需要！”
邓和昌径直吼一句，隔着听筒都能看到脸上气愤。
只江川笑笑，深吸口气。
“邓总，这可由不得你。”
“……”
那头陷入沉默当中，江川声音缓缓——
“邓总，我是真心想帮邓总，如果这个计划成功，华韵这边将会赚足了名头，美洁的形象却会一落千丈。”
“但是华韵这边尚且担心美洁不要命的反扑，所以这其实是美洁的一个机会。”
“机会？”
邓和昌有点儿没明白，怎么着这就变成机会了？
照这样下去，自己兜裆裤都快被扯掉了，哪儿来的机会？
江川笑笑，平静声音似乎有些摄人心魄的力量，让邓和昌冷静下来——
“由邓总和宋向池一起出面，开一个品牌合作的记者会，建立一个自闭症基金会，所有品牌所得资金都捐给基金会。”
“金额应该有过千万左右，如果宋家和美洁一起承担，压力并不是很大。”
“而且我也给邓总说实话，能够花几千万把这个事情解决下来，邓总应该烧高香了！”
“希望邓总考虑考虑，这边之后会准时守候邓总消息。”
江川说着挂了电话。
都已经说到这一步，相信邓和昌应该会有一个好想法，不然就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回来办公室，对上两人希冀眼神，江川点头。
“已经点明了利害关系，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呼……”
宋向池听着稍微松口气。
这边如果确实能够达成合作是好事儿，毕竟真的硬碰硬，和美洁对着干，可不是正确的选择。
这么多年华韵的发展不能说是毫无错处，虽然对企业之间来说不算什么，但如果面对公众，很多事情将不好解释。
这样下去，除了两败俱伤，没有别的情况。
虽然一直邓和昌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这一次，自己希望他能够聪明一点儿。
好歹别再搞些智障操作出来。
自己费心思对付目前的情况已经够累了，希望邓和昌别再搞出来其他事情。
正在踌躇沉默当中，江川听着门外有人敲门，顺手开了，是助理进来恭敬一声。
“副董，有邓总的电话。”
只一句话就让里面三人脸上喜色连连，兵不血刃，当然是好事情。
现目前这个计划，是唯一能够扭亏为盈，并且将利益最大化的一个计划。
如果邓和昌不同意，无论对邓和昌还是对自己，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深吸口气，宋向池胸口起伏的波动逐渐小了，冷静下来接起来座机。
“喂？邓总，我是宋向池。”
“宋先生，最近您挺活跃的。”
邓和昌声音有些阴阳怪气，宋向池抿了抿嘴，直接开了扩音。
“邓总，你打电话来有事儿吗？”
佯装不知道刚才江川打过电话给对方，宋向池疑惑问一句。
那头邓和昌笑笑，随口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和宋先生商量一件事儿，不知道可不可以见一面。”
“见面是可以，邓总安排地方吧！”
“蓝幕咖啡馆，宋先生应该知道吧……”
“是在金岳路上对吗？”
宋向池面色镇定，只江川想吐槽，这邓和昌还真喜欢蓝幕，可他气质和蓝幕一点儿不搭配啊？
要说选在他家那茶室见面，自己觉得是最配的。
“对。”
邓和昌确定。
然就宋向池正要开口答应的时候，却被邓和昌后半句定在当场——
“这边我希望是宋先生和江川一起过来，相信宋先生不会反对吧！”
“……”
“……”
“……”
场中三人齐齐愣住，都不晓得这邓和昌到底是什么意思。
打算反将一军吗？
江川紧皱眉头，片刻给宋向池写了个条子，宋向池会意开口问。
“邓总，不知道邓总是怎么认识江川的呢？江川这一趟过来是来谈加盟，应该和邓总没有交集才对吧！”
一番话说得极有技巧，就是要让邓和昌以为，宋向池在担心江川最初那个计划暴露，一副不想多生事端的样子。
邓和昌面上带笑，听筒里声音依旧淡定，透出几分意有所指——
“宋先生，有些事儿，我们见面再谈吧，相信宋先生应该不会忘了带江川过来对吗？”
“……”
宋向池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点了头。
“我这边马上出发，到了以后通知邓总。”
“很好。”
一句话过后，邓和昌自顾自挂了电话，剩下场中沉默三人，心中各有想法。
江川和宋向池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小看了邓和昌。
虽然套娃剧情不少，但实在不能想象邓和昌有这个脑子，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