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吧，按照林初雅的说法，在工作之外的私人生活，我们其实算同行，都是追名逐利，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贾深深说。
“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不仅仅是陈宝月，任美慧和吴佳薇，大多数同事的女孩儿，都有非常明显的缺陷，可以说她们的条件有多棒，缺陷就多让人难以容忍，难道这是种必然吗？”吴佳薇问。
贾深深心中一惊，他惊讶于何冰为什么会问出和自己同样的问题，不过幸运的是，他已经从正规的途径和一位教父级的大佬请教过，并得到了非常令人信服的答案。
“因为她们从小都是焦点啊。”贾深深回答。
“什么？”何冰一愣，这个答案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贾深深自然不吝解释，何冰已经证明自己的价值根本不止眼前看到的这些。
“因为她们条件都太好了，从小到大不知享受了周遭世界多少优待，一路被哄着惯着长大，周围对她的容忍度非常高，那些原本就在的细小缺陷始终被掩盖包容着，当走到缺陷无法被容忍的那一步时，早已习惯成自然，想改也改不掉，甚至她还活在过往的世界中，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会怪罪他人，质问其他人为什么不继续迁就自己了。”
“啊？就这么简单吗？”何冰问。
看着她闪着亮光的大眼睛，清冷孤寂包罗万象美的不可方物的面容，贾深深微微笑着摇头：“你现在就在享受这种红利，如果是随便的什么人，我根本没工夫和他废话，工作之外我一个字都懒得说，我太忙了，但你就不一样，因为你漂亮，身材好，性格还好，知识眼界也相当高，跟你说几句话，能让我精神愉悦，对冲掉那些乱七八糟事情带给我的负面影响。”
“啊？这个。”何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不是天天都扎在名模和明星圈里吗？在外面我或许是一般人高不可攀的女王大人，但在你身边我其实还蛮普通的。”
“你已经在无意间说出了答案，你好好回忆一下，在外面逛街的时候，有多少男人的目光没有集中在你身上，又有多少看起来条件就很好的男人问你要联系方式，吃饭喝咖啡的时候，遇到过多少次邻座男士为你买单，出现在景区，商场询问求助的时候，路人和工作人员是不是争着往你身边挤，抢着为你服务。”
“这！”何冰似乎从未好好想过这些问题，毕竟谁也不会把日常生活看成多么了不起的存在。
“我早就麻木了，走在外面早就养成了目不斜视的习惯，出现在城市步行街的时候，经常有摄影师追着我跑一路给我拍照，各路星探也抢着给我递名片，至于你说的其他，那就更稀松平常了，上学的时候每到周末下午我都会在朋友圈发一条无聊，不知道去哪玩儿的动态，然后开始梳洗化妆。”
“我猜，等你收拾打扮完毕，动态下面的回复早就填满了，你就从里面挑一个感兴趣的，甚至索性随机挑一个出去，全程只需要保持优雅就好，什么都不需要关心。”
何冰点头道：“没错，真的习惯成自然了，别人不捧着我，反而不适应。她们也都一样。”
贾深深说：“如果我未成年的时候是个动不动发疯的酒鬼，早就被高中开除了，但陈宝月不会，身边的各路富二代公子哥排着队请她，学校也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夺得模特大赛冠军上了知名校友墙，还早早被首都服装学院特招，含金量仅次于保送清北，相比之下一个不需要高考的学生只要不把天捅破，喝点酒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你是个人尽皆知的同，身边人一定会给你非常高的恶意，你只能躲在不见光的小众圈子里，但她永远穿着男装，丝毫不避讳取向得到的是一群迷妹的姐姐好帅，姐姐好飒的追捧，在这种放纵下，她从单纯的同，玩儿的越来越花，越来越毫不遮掩的厌男，她的黑历史随便摘点出来都够公司喝一壶的，她能平安混到现在，纯粹是因为不够红，别人没必要这么跟她过不去。”
“所以你懂了？”贾深深问。
何冰点头道：“懂了，感谢我从小家教很严，感谢我父母非常优秀，还要感谢还有个非常优秀的姐姐，他们一直教育我要谦卑，守节，要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贾深深：“感谢你的家人，为我培养了如此优秀的你。”
“说到优秀，我出道十年，各路青年才俊见了不要太多，但其中最优秀的那个，是你啊，论年龄资历，你比我小好多。”
贾深深：“我的履历，不具有普遍性普适性，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走到现在有多少运气成分，不过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仅仅在并不遥远的过去，我和安玲溪都为了赚点加班费透支身体，只为过的稍稍宽裕一点。”
“诶！”谈话进行的差不多，何冰站起身，“不想了，总把注意力放在你们这种天命之子身上容易得抑郁症，我还是好好把握眼前的美好吧。”
“在高级管理岗位，我对女性有相当的恐惧情绪，如果有能力八十分的男性和能力九十分的女性以供挑选，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贾深深说。
“什么？”何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要表达什么？明目张胆的搞歧视吗？这种话流出去可不好。”
“你知道这话谁跟我说的吗？”贾深深问。
“我去哪知道啊？”何冰回答。
“许嘉豪，许氏财团的掌门人，华夏首富，上次一起吃面的时候他讲了一个理论，令我受益匪浅，也是那通道理，让我直接下定了选择你的决心。”
“是什么？”何冰坐回去后问。
“胜任高级岗位，能力并不是最主要的因素，在这个内卷严重的时代，很多职场人的硬工作能力都非常强，比的就是谁消耗低，谁犯错少，谁稳定，女性在高级管理岗位竞争者普遍性落败的原因还真不是职场歧视，相反我们都很乐意尽可能多的扶持女强人上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道理太浅显易懂，女性在那种竞争中落败的真正原因，就是我们今天一直在提的那两个字，稳定。”
“你的意思是，女人是感性动物，容易情绪化？”何冰试探着问。
贾深深回答：“你果然是一点就透，竞争那个高级岗位的男性，可能能力只有八十分，但他的消耗和不稳定风险只有十，那位女性员工虽然能力更强，能达到九十分，但她的消耗和不稳定风险通常大于三十，权衡利弊，即便是你这位女总裁做决定，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我从出道起就在男人的世界，充斥着刀光剑影的世界，每一步都是在黑暗森林里探索，职场商场都是战场，虽然天赋和家世背景足以支撑我获得不晓得成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如别人努力。”何冰算是给自己做了个获胜总结。
贾深深有一次满意的笑笑：“我喜欢你的清醒和坦率，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很省力，不用顾及什么毫无意义的尊严，脸面，就刚才那些话，要是说给有些人，明天就会在网上见到批判我的大字报小作文。”
“我是一个外形满分，能力九十分，消耗和不稳定风险仅有十的女人，这点你可以绝对信任我。”
“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与某些人那种因为过惯了众星捧月生活的谜之优越截然不同，是真正的可以令人放心的稳健，今天的谈话先到这里，我有电话进来了。”
何冰低头看到贾深深的手机屏幕在闪，但从她的角度并看不到来电属于郭婉。
“黑暗森林。”
贾深深盯着手机屏幕低吟道。
“什么？”何冰问。
“没什么，就是这个词，让我有种不可名状的奇异感觉，我甚至说不清楚这感觉是好是坏，你去忙自己的吧，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谈。”
何冰识趣的离开，贾深深接通电话，对面传来郭婉焦急，恐惧，带着哭腔抽泣的声音：“哥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呜呜呜，你在哪里呀。”
贾深深微微皱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超乎想象，首先安慰郭婉：“好妹妹，你先别哭，理清一下思路，尽量简明的讲一下，发生了什么。”
“我，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过来找我吗？”
贾深深：“给我地址，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我会让人用外卖点一些奶茶和甜品，你吃点压压惊，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做，安心等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