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粱酒,乃是最古之酒了。传说是远古时期一位治水大能的最爱,他喝完以后这酒便是高粱酒了”楚暮雪小饮一口,款款而谈。
“雀儿虽身在蛮荒却是不知呢,没想到那位治水大能还和蛮荒有此等渊源”梁雀说道。
“不过世人目光短浅,治水固然造福百姓,功在千秋,但真正的大功实乃造——酒”楚暮雪笑道。
“造——酒”梁雀和楚暮雪异口同声道。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举杯互敬对方。
“不过这酒具搭配得也是极品,须知饮这高粱酒,必须使用这同样古色古香的青铜爵才行,这样才能喝出‘最古’之意”楚暮雪抛砖引玉道。他深知梁雀知道自己不饮酒,但今天,梁雀却是一反常态,其中必有原因。
“嗯,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是‘阿爸’准备的,没想到竟有此种含义,喝酒还真是讲究”纯洁天真的梁雀自然答道。
梁雀自然贴切的将“阿爸”视为两人共同的称呼,使得楚暮雪打消了多余的疑虑。楚暮雪心想道“是啊,自己已经算是蛮荒的女婿了”。
“公子,那赵国的汾酒该用什么杯子呢?”梁雀问道。
“前朝有位诗人有云‘玉碗盛来琥珀光’,喝汾酒应当用玉杯,可见这玉碗玉杯能增酒色”楚暮雪若无其事的答道。
“那咱们楚国的梨花酒呢?”梁雀继续问道。
“那必须是翡翠杯,‘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你想咱们青州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的也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也分外的精神,所以,首当其冲必须得是翡翠杯”楚暮雪答道。
“雀儿,咱们也别干说,喝点。我还没见过你喝酒呢”说着,楚暮雪举杯朝梁雀碰去。
“公子,我肯定不胜酒力了”梁雀笑呵呵道。
“‘女子天生二两酒’,哪有那么多不胜酒力呢”楚暮雪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大口下肚。
“再说这姜国的关外白酒,酒味是极好的,只可惜少了一点芳冽之气,所以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那就算是醇美无比了”楚暮雪无意中说起姜国,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那个与自己听雨论道的姜行之。
楚暮雪独自举起酒杯,饮了一大口,心中默念“顶峰相见”。
“公子,怎么了?”梁雀捕捉到楚暮雪一闪而过的惆怅。
“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个朋友罢了”楚暮雪回应道。
梁雀怎么也不会想到,楚暮雪说的这位朋友竟然是姜国的姜行之。
“又说这夜光杯嘛?肯定是要喝葡萄酒了。毕竟早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犹如饮血。岳武穆有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岂不壮哉”楚暮雪滔滔不绝、气盖山河道。
“公子,这位岳武穆是不是就是岳子龙将军的父亲?”梁雀惊讶道,说着边给楚暮雪盛酒。
“嗯,一个顶着骨头当火把的军中悍将。这杯酒我们就敬他们这群勇不畏死的人民战神吧”楚暮雪感慨道。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此刻,不常喝酒的两人已有了几分醉意。
梁雀眼波流转,红晕满面,于俏皮可爱之上增加了一抹春水荡漾。
“我本以为此生我们不会分离的”楚暮雪有些伤感道。
“公子,别这样。雀儿也舍不得你,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每分每秒都陪在你的身边伺候你,但是我也有好胜心的呀。比起幽兰公主和怜星公主,我觉得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了”梁雀略带着哭腔说道。
“傻丫头,谁让你去和她们比较了。我们无数次朝夕与共、生死共患,这是无比珍贵的感情了。还有一点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以后不要称呼她们为公主了,直接称呼她们的名字吧,在我的心里,你是最特别的,我不想由此带来什么地位上的距离感,而且,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雀儿”楚暮雪几杯酒下肚,已经微醺。
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楚暮雪说道“对了,雀儿,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叫我‘小七’吧”。
梁雀当然知道‘小七’这个称呼的含金量,这是仅有家里人才有的对他的称呼。
“可是,可是我叫‘公子’叫了这么多年了,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梁雀娇颜如花映月色,眸光迷离。
“凡事都有第一次。如果有陪伴我最多、照顾我最多、关心我最多的人的话,那就是你了。雀儿,快,叫一声我听听”楚暮雪似有些醉眼朦胧。
“小、小七”梁雀酡颜如玉,笑语盈盈。
“哎”楚暮雪笑道。
楚暮雪又饮一大口,说道“那日,在景秀宫,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生你我的命运是串联在一起了”。
“嘻嘻,骗人。那个时候你可只有两岁啊,我倒是三岁了,记得比你更清楚一点”梁雀笑语嫣然。
“那当时你害怕吗?”楚暮雪问道。
“不害怕,他们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在那里会有一个小弟弟陪我一起玩”梁雀掩嘴偷笑了起来。
“你这才叫骗人好吧,他们怎么可能会说有一个‘小弟弟’陪你玩”楚暮雪笑道。
“是真的,他们把我带去见了师傅,师傅是这样对我说的”梁雀连忙解释道。
“噢,原来如此。师傅她确实从一开始就很宠爱你呢”楚暮雪感慨道。
“说起来,也是挺想她的,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呢”梁雀思念道。
“谁知道呢!不过,现在也不是相见的时候,我们都还太弱了”楚暮雪感叹道。
梁雀低眉沉默不语。
“傻丫头,怎么了啊?”楚暮雪朝着梁雀坐近了一点,关怀道。
“等我研习完太黄庭经和圣教宝典,我一定会变得更强的”梁雀双眸泛着泪花,坚定道。
“谁也没说你弱呀,你是最善良、最勇敢的”楚暮雪醉意上涨,有些忘记了上一句说的话。
梁雀撇嘴,轻声委屈道“你刚刚还说”。
“噢,那是我失言了。我家的雀儿很强很强的,是我太弱了,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来保护你们”楚暮雪哄道。
“哼”梁雀撇过头去,故作不开心。
“怎么了,雀儿。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楚暮雪又坐近了一些,伸出双手扶住梁雀的手臂,想看一看梁雀是否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