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面目全非，看不出生前的模样。
不过，无论是他身上的衣服 ，还是他的身形条件，一切都昭示着死者就是上官屿。
宋子姗靠在墨子暨的怀里，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墨子暨感受着她的颤抖，视线扫过地上的尸体，眼里满是不信。
首先上官屿死得太蹊跷了，莫名其妙与人发生争执，然后跌落悬崖，再找到时面目全非，全身都 是被野兽啃咬的痕迹。
其次，这小丫头不敢看尸体，只看一眼就紧紧地搂着他哭，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正常。
然而太正常了，正常得让他觉得她早就知道上官屿会死的事情。
“皇兄……”上官洙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扑到尸体上。“皇兄，皇兄你醒醒，你不要丢下洙儿……”
上官洙蓬头垢面，满身伤痕，原本华丽的裙子上全是血迹，而她情绪失控，除了惊慌痛苦之外，还有着绝望和恨意。
墨子暨看了上官洙一眼，心想：没错，这才是不知情的样子。
如此看来，这具尸体根本不是上官屿的。
“来人……”
“殿下……”
“扔进林子里，喂野兽。”
“是。”
“太子殿下，我皇兄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你就不能给他留具全尸吗？”上官洙恨恨地看着墨子暨。
“太子殿下，饶了我们殿下吧！”宋子姗配合上官洙，跟着劝解墨子暨。
“你少装好人。”上官洙对着宋子姗破口大骂。“背主的贱人，要不是你没有伺候好我皇兄，我皇兄也不会枉死。贱人，为什么 死的不是你？”
墨子暨的眼神变得危险而残忍。
“来人，割了她的舌头。”
上官洙惊恐地后退：“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公主……我是西夏国公主……”
宋子姗蹙眉：“殿下，饶了她吧！她是太伤痛了，所以才会失去理智。”
“她太伤痛了，那你呢？”墨子暨摸着她的脸颊。“你也伤痛吗？”
宋子姗一口承认：“当然，奴婢伺候殿下这么多年，现在他不幸死了，我也是很伤痛的。”
“来人，把西夏公主送回皇上的帐篷。”墨子暨淡道，“派人好生盯着她，不要让她也被野兽啃了。”
“我不走，皇兄……皇兄……”上官洙被拖走的时候，一直看着上官屿的方向。“皇兄你走了，我可怎么办？你怎么能扔下我不管？”
墨子暨拉着宋子姗的手掌 ，带着她离开那个污秽的地方。
“找个地方埋了。”
这是对尸体最后的安排。
宋子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墨子暨的神情。
他到底有没有看出来是假的？
应该没有吧！
这尸体做得以假乱真，就算是她这个经常 见上官屿的人也认不出来，更别说墨子暨这个从来没有把上官屿放在眼里的人。
回到帐篷里，宋子姗给墨子暨端茶倒水。
墨子暨享受着她的伺候，也装作不知道 她的试探和打量。
西夏国应该庆幸没有让她来当奸细，因为那张脸实在不是当奸细的料。哪怕她极力伪装，但是还是被一眼认出端倪。
上官屿之死上报给了皇帝。
皇帝搂着上官洙胡作非为，根本不在意一个质子的生死。
春猎 之后，众人回京了。
马车里，宋子姗靠在车壁上打瞌睡。
墨子暨把她搂过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她的耳垂，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眼里闪过柔色。
车队消失之后，几十个人从暗处走出来。
上官屿被其中一个人点了穴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妹妹和伺候自己多年的小宫女被北溟车队带走。
“殿下，抱歉，我们只有出此下策。”冯瑶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救 出你，这个时候 你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就前功尽弃了。还请殿下你不要意气用事。在这个时候，你应该跟我们回西夏国，壮大西夏国，有朝一日才能把他们带回去。”
“冯瑶，子姗与你一起长大，在最苦的那几年，她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把吃的留 给你。如今你却不管她的死活。你真是铁石心肠！”
“我们在北溟国内，这里到处都 是北溟国的探子。你只道北溟皇室残暴狠辣，却不知道他们的军队有多强。我不能冒险，你能不能大局为重？”
宋子姗再次醒过来时，她已经回到了东宫。
“姑娘，奴婢素锦，这是素绣。以后奴婢们负责伺候你。”
“你们伺候我？那我呢？”
“你只负责伺候好殿下就行了。”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
“太子殿下的贴身宫女。”
素绣在旁边提醒：“殿下处理朝政去了。姑娘可以四处看看，只要不出东宫，你想做什么 就做什么 。”
“好，谢谢。”
宋子姗在东宫四处走动。
相比重紫宫，这里真的好大，也非常豪华。
“你就是太子殿下刚带回来的宫女？”一名老嬷嬷站在宋子姗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眼神犀利。“容妃娘娘有请。”
“容妃找奴婢有何事？”
容妃就是墨子暨的生母。
这次春猎她也去了，但是一直在帐篷里，没有见她出现过。
“娘娘让你去，你只管去就行了，哪来这么多问题？”老嬷嬷说道。
“来者不善啊，小主人。”元元给她说道。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宋子姗跟着老嬷嬷去了。
容妃的宫殿非常偏僻，但是里面也很豪华。
“娘娘，人来了。”
“来了？”一道柔美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娘娘让你进去，进去吧！”
宋子姗点点头，跟着老嬷嬷走进去。
一名美貌的女子正在对镜描眉。
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是看得出来她很美。
这是墨子暨的娘容妃？资料怕是有错，这么美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生得出墨子暨这么大的儿子？
“还不拜见娘娘？”
“见过娘娘。”宋子姗行礼。“不知道 娘娘找奴婢 过来有什么事？”
“你是暨儿身边的宫女？”
“是。”
“自从几年前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暨儿身边不留 宫女，只有太监和侍卫。你倒是特别，居然可以留 在他身边。过来让我瞧瞧，看看你是不是有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