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斑失声叫他。
神威安抚他,“知道你很疲倦,很快就结束了。”
“……”
“今天这些话你是为族人说的,这一点我明白,宇智波斑从来不是一个怕吃苦受罪的人,你所做的那些……”想到原作中假死之后斑的所作所为,神威面色一凛。
他继续笑道:“你所做的所有事情我其实都能够理解,你是个单纯的家伙啊。”
斑眨巴了几下眼睛,神威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再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同自己说过话,就连那如水的眼神也温柔的不行。
疲倦的身体和灵魂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抚摸过去,因为三天三夜的战斗而躁动不已的血液逐渐真正的平静。
一物降一物,就像是哨兵和他的向导。
斑的内心也在这时候重获了安宁。
神威总是说些他听不太懂又模棱两可的话,斑已经从很久之前就不想再追究这些了。
神威是之前的神威,又不完全是之前的他,不管他做什么,却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
如此,他便已经愿意让一切成为真实。
斑闭上了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他贪恋神威对他难得的温柔。
他像个倔强隐忍的孩子,一直吃苦的时候都可以忍住眼泪,一旦被人询问安慰一句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然后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虽然,他没有像那个孩子似的哭出来,可内心却早已是一片汪洋。
他是风雨中在浪头上飘摇的小舟,纤绳握在神威手里。
外面有警戒的族人,身边有神威,安下心来的斑终于被疲倦乏累吞没,他歪在简陋的位子上昏昏欲睡,手里却一直抓着神威的衣袖不放。
神威撇撇嘴,十分受不了他这种不言不语的黏人。
在神威融合来的宇智波神威的记忆中,小时候的斑确实有点黏人,不,是黏他。
这样拽着对方衣袖睡觉的事情,八岁之前的宇智波斑没少干。
“我就睡一小会儿,你在我身边别走。”
“怕什么,现在除了千手柱间没人能取你的狗命,啊不,是性命。”
斑也不计较神威装作口误实则骂他的话,他笑的很淡,眼神却很温馨。
抓着神威袖口的手紧了紧,他的声音很小,像是怕被人听到那般。
“没人能取走我的命,除了你。”
神威笑了笑,轻言:“你是我的恶犬,我们两个的命是在一起,我不会对我的人挥刀相向,放心。”
他的人……
心脏不受控制的快跳了几下,斑的脸色微微有些染红。
他自己也察觉到了,懊恼的皱了皱眉,可无论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上翘唇角却还是有些出卖他。
“嗯,恶犬。”斑依旧笑着,内心却在腹诽。
无论如何自己都是神威的狗呗?
狗就狗吧,不管是忠诚的狗还是恶劣的犬,他都要成为最凶悍的那一只,比狼都要强悍的那一只。
保护在意的那个人,保护弟弟,保护族人,以后还可能保护村子里的人。
“所以现在,能够松开你的手了吗?”神威抬抬胳膊,困扰的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袖口。
斑别开视线回头向里,将自己一张脸完全的陷入阴影之中。
他声音闷闷的,“还是不要。”
“为什么?”神威哀嚎,他已经喂他吃下一颗定心丸了不是吗?
“没人能取我的性命,却有人能从我身边将你抢走。”
这话不假,以前的父亲和日向,前段时间的扉间,现在又是日向家的那个混账东西。
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看神威,他希望神威会说自己多虑了,会告诉自己他哪儿都不去,就守在他身边,等他安然入睡,等他睡醒起来。
可神威没有,他笑的无可奈何,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孩子睡觉那般,就差嘴里哼着摇篮曲了。
“飞鸟被你伤的很重,他跟其他日向家的人不一样,帮过我很多,所以,我还是得去看看他的。”
斑的脸色冷了冷,“那个家伙他不是什么好人。”
“哦?”神威来了兴趣,“就因为人家现在是日向的族长?”
“不是,”
能够听到斑的语气有些愤恨和郁闷,神威也很纳闷,他不知道向来对无关紧要的人都当做空气看待的斑,为何偏偏极度讨厌日向飞鸟。
日向飞鸟这个人,就他的认知来说并不是什么讨人厌的类型,为何却让相处不多的斑这样讨厌?
啊对,他杀了田岛。
“是因为你族长大人的缘故吗?”
斑一愣,缓缓合上了眼皮,几秒钟后,他沉声道:“不是。”
他讨厌日向飞鸟并不是因为对方杀了他的父亲,父亲的死不能用单纯的个人恩怨来说,日向的族长死于宇智波之手,日向飞鸟作为新上位的族长替前族长报仇,这绝对说得过去。
他觉得这家伙人品不行,完全是因为他那四年来的欺骗。
欺骗,永远都是被人厌恶的行为。
“既然不是……”
话未说完,斑忽然翻过身面对着神威,他盯着神威的眼睛,那神情相当的严肃。
“斑?”
抓着神威袖口的手再度收紧,紧到衣服的布料都勒到了神威的皮肤,带着点点疼。
帐篷内非常的安静,外面不断有人走动所发出的脚步声,人与人交谈的谈话声,不远处风刮过树梢淡淡的呜咽声,一点一点朦朦胧胧的传入两人的耳中。
这样嘈杂的声音将帐篷内的静谧衬托的尤为明显。
“神威,我曾经有机会让你免受那些苦的,我曾经一次次距离你那样近。”这话说出来是需要勇气的,斑不想再忍下去了,日向飞鸟将神威从自己身边抢走,简直就是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斑盯着神威漆黑的眼珠,声音因为愤怒而打颤。
“很可能你在日向被人欺负受罪的时候,我就在距离你不远的地方。”
迷茫的神色自眼瞳中散去,笑容也一点一点消失。
“我一次次的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跟我见面的人就是日向飞鸟。”
“……”
“他每一次都告诉我你过得很好,除了不能出族地,其他地方跟日向家的孩子是一样的。”
咕嘟,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斑的脸在神威眼中变得模糊起来。
“我明明可以进去带你离开的,”斑颓然的闭上眼睛,没脸再看神威。
他讪笑了两声,另一只手捂在了脸上,心理学上说这是羞愧的表现。
神威冷冷的看着听着,他听到斑说:“当然,他很可恶,我更可恶,因为我相信了他的话,并且深信不疑,因为我并没有进去带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