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看着帐篷入口,篷帘因为石的离去而晃动着,依稀能够从缝隙里看到外面来来回回走着的人。
他幽幽的说道:“我这辈子大概不会带太多的学生,给小孩子当保姆老师这种工作并不适合我,我没时间慢慢的等他们长大,虽然跟村子里的理念有些冲突,可学生是我的,我还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步调去教他。”
按照村子里现在的规则,七岁大的孩子应该要做些抓猫抓狗,或是送信的任务,被带上战场甚至是直接参与成年忍者之间的战斗,这绝对是不被允许的。
宇智波斗了然的点点头,他笑了笑,“将石托付给你的那一天,我就已经不是他的主要负责人了,若论顺位,已经是忍者的他,首先要听命的是你这个老师,就像我当年听从你父亲的安排一样。”
对于宇智波信彦,神威半点感觉都没有,不管是他还是宇智波神威本人,都对宇智波信彦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没有半点印象。
如今神威听着这个名字,都得反应几秒钟才能知道他在说谁。
“我想让他开写轮眼。”神威望着宇智波斗的眼睛十分平静地说。
惊愕的神色从宇智波斗的眼中一闪而过,在挣扎了一会儿后,宇智波斗再次点头,依旧接受了神威的安排。
有没有写轮眼,决定了宇智波忍者的上限,没有写轮眼的宇智波跟其他忍族的忍者没有区别,但是一旦开启了写轮眼,上限就直接被拔高了。
他不确定将宇智波石带到战场上,就一定会因为恐惧或者别的激烈情绪开启写轮眼,但原作中在战场上开启写轮眼的人占了很大一部分,这在神威的眼中也算是一个办法。
不仅仅是忍者,忍者之后还有大名贵族养的武士,统一忍界并不是终点,在这之后还有更麻烦的持久战在等着自己。
他不能将所有的筹码只压到宇智波斑一个人身上,这对斑不公平,他需要更多的力量供自己所用,哪怕是自己的学生也不例外。
神威唏嘘,“我这个人可真坏。”
然而,他的自我定义,宇智波斗并不认同,他嗤笑一声,放松自己坐回座位上。
“不,”他的笑容让神威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宇智波田岛。
神威皱起眉来,就听到宇智波斗说:“写轮眼是好东西,如果能得到的话,不管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作为一个父亲,他知道开启写轮眼时,内心要面对怎样的痛苦,但是,他是骄傲的宇智波啊,写轮眼给一个宇智波忍者会带来何种加成,身为宇智波并且开了三勾玉的他当然很清楚。
相比较那些所谓的痛苦,他更愿意自己的孩子掌握力量,特别是近一年来频繁的见识过了斑的须佐能乎后。
每一对父母,哪怕自己异常平凡也会对延续自己血脉的孩子抱有无限的期望。
他做不到,那他的孩子呢?
就像前族长田岛做不到,可他的孩子斑却能够开启须佐能乎一样。
听上去有着不自量力的可笑,只要不说给旁人听,这幻想就不会被嘲笑。
此番看似没什么含金量的对话,实则让宇智波斗完全交出了自己孩子的掌控权。
从此以后,神威想要如何去训练教授他的孩子,他都没有插话的机会。
神威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没要。
他的孩子,注定跟村子里其他的同龄孩子活的不一样,有强者指点的同时,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是,不论生死,他都愿意赌。
宇智波石很快就将脸洗干净回来了,他拿着潮乎乎的手帕递给神威,神威嫌弃的瞥了一眼,“送你了,擦过鼻涕的我才不要。”
石努努嘴巴,“老师小时候不哭吗,你哭的时候不会流鼻涕吗?”
食指敲着下巴,神威看似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想了几秒钟,他咧咧嘴笑出来。
“我小时候可爱哭了,”
“那你还……”
“可是族长大人不嫌弃我的眼泪鼻涕,他会给我擦,你不一样,你比较倒霉,谁让我不像族长大人那样温柔呢。”
石的脑海中浮现出斑那张略显严肃阴沉的脸,不管怎么看,族长大人那张脸都跟温柔扯不上关系。
说到斑,神威才开始询问宇智波斗,现在的战事如何。
他们更换驻地,驻扎在此还不到一个月,战场也分成了大大小小好几个。
“斑大人跟我兄长现在在跟冰遁一族的忍者打持久战,这个忍族前后拖了一年多,想来也到了极限,若不是风之国的忍者从中作梗,他们应该早已被咱们拿下。”
“泉奈呢?”
“泉奈跟火核不在这边,从这里出去往北看,依稀能够看到指甲盖大小的那个岛屿,泉奈他们现在在那边,那边都是些流浪忍者占岛为王,没有实力很强的货色,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神威一个人站在距离营帐不远的地方,长时间的赶路让本就身体不好的他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疲倦。
现在,他们在松之国与熊之国交界处的一处平原上,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松之国最大的城镇松江城。
在神威还是十几岁少年的时候,曾经跟斑一起出任务来过这里一趟。
他与宇智波斑第一次交心应该也是在这里。
当时,斑曾经承诺说以后会带着他再次故地重游,看夕阳落进海里。
现在,神威站在这里与松江城遥遥相望,一时间竟觉得唏嘘。
几年的时光就那样过去了,虽然经受了很多的磨难,可他毕竟还好好地活着。
现在,夕阳就贴着海平面虚浮在那儿,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它终将会落入海里。
在这里,跟在松江城看到的是同一片海,自己身边站着的也应该是同一个人。
鼻子里依稀闻到了些许血腥味,神威机械似的转身,逆光之中,夕阳橘红色的光晕里,他看到身披红色叠层挂甲的宇智波斑正在不远处看着他。
傍晚的海风很大,吹乱了斑那头不羁的长发。
两个人久久对视,一年多没见,似乎是一个世纪没见过了。
殷红的血迹斑驳在斑的身上和脸上,白皙的面庞上,因为这红色而变得危险了许多。
神威站着没动,他看着斑一步一步稳稳地朝他走过来。
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朝他伸出了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