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收起纷杂的思绪，又看了眼新闻，然后收起手机，把筷子放进了餐盘里。
下午，林烟跟池栾训练完，离开武馆时，他突然对她道：“今天江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后，江少去看守所见了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得知江氏集团破产，怒急攻心吐血昏迷，被送往医院抢救。一个小时前人已经醒过来，但是疯了。”
看守所那边怀疑过他是装疯，但做了好几次检查，并未发现端倪。
听此，林烟想起跟江老爷子初次见面。
——“你就是烟烟？看着就是个好孩子。阿慕现在只是一时脑子转不过来，你们现在结婚了，他总有醒悟的那一天。”
那时候，江老爷子和蔼地看着林烟，跟她聊了很多关于江慕的事情。
她觉得他是她遇到对她最好的长辈了。
谁又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呢？
“嗯，知道了。”
好半晌，林烟才干涩地说了一句。
池栾递过去一个精美的包装盒，等她接过后才道：“周语嫣梅毒晚期，就算在治疗，可精神越来越不好。”
她艾滋病、尖锐湿疣、大白肺还有梅毒，一身的病。
周语嫣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儿了，她在网上查了查，觉得自己可能是性病。
她嫌丢人，怕别人用异样目光看她，就自己买了点药吃了。
她一直拖着，病情越来越严重。
到现在梅毒晚期，倒不会让她立刻死会怎样。但是梅毒晚期对内器官还有神经上造成的损害是不可逆转的，而且治愈率较低。
周语嫣能继续活着，但可能会出现偏瘫或者癫痫这些状况。
而且这些病发作的时候，对常人来说，绝对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她出现幻觉的时候，大哭大笑或者跪在地上跟幻觉中想出来的你求饶。她还对着好多人说你就是林烟，不过别人都只当她是精神病，没人相信。”
池栾问林烟，“想去见见她吗？”
“不见了。”
林烟觉得没有见的必要。
因为周语嫣见了她，大概率也只会翻过来倒过去，指控她占据了她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才会害得她这么惨。
对周语嫣这种人来说，让她理智地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折磨了。
林烟看着手中的礼品盒，从外面看，根本猜不出来里面是什么，“这是什么？”
“拆开看看。”池栾示意道。
林烟拆开盒子，见里面放着几十片塑封好的银杏叶。
银杏叶上是微雕，她拿出来看了眼，发现几十片银杏叶上全都是雕刻的她。
有她的全身雕塑，有时候也会出现她捡流浪猫狗的场景，也有些只有她的脸，或是大笑或是在思考。
从衣着、猫狗的模样，到林烟飞扬的发丝，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很精细，足以看出雕刻人的用心。
池栾看着林烟惊奇中掺杂着喜悦的表情，微微勾了下唇角。
她喜欢，也不枉费他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准备这些。
下一秒——
“这么精细的作品，你做了很久吧？你准备要多少钱？先说好，虽然我很有钱，也很喜欢这些作品。但你要是要价太贵，我也不买。”
林烟捧着那些银杏叶，一个一个看，难掩喜欢。
但在看向池栾时，又露出十足的警惕。
无利不起早，他可是个十足的奸商。
池栾，“……”
想打人。
“我最后说一次，我送你东西，不要钱！”
以后不要他一送她东西，她就问多少钱，她问钱问得他都快PTSD了！
林烟狐疑道：“礼物？”
池栾木着脸，“嗯。”
看着他的反应，林烟也有些心虚，小声解释道：“不年不节的，你送礼物，我没反应过来。”
“呵。”
池栾睨着她，“我生日，想送你礼物不行吗？”
林烟自己的生日都不怎么过，别人的生日就更不注意了，之前也就在意过江慕跟乐乐的生日而已。
今天池栾生日，她是真得一点都不知情！
林烟手里拿着的礼物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局促道：“你生日，送我礼物不合适。”
她把礼物又塞了回去。
“都是想你的时候雕的你，不送你，我这礼物能送别人吗？”池栾哼了一声，把盒子盖上，放进袋子里，给了她。
这倒也是。
叶子上都是林烟，除了她自己，送谁也不合适。
她绞尽脑汁想着能送什么给他，显得没那么敷衍，他还能高兴。
可她于送礼物一事上实在没有经验，根本想不出。
“你怎么不问我今天为什么送你礼物？”池栾问道。
林烟下意识抬头看他，问道：“为什么？”
他刚刚不是说想送就送了吗，还有什么理由？
池栾微微弯下腰，凑近她。
两人脸近在咫尺，几乎贴在一起，他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送你礼物，如果你开心，答应我做我女朋友……把你自己送给我，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池栾声音是标准的低音炮，此时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时，缱绻，暧昧，又带着难以言喻的蛊惑，似是要诱人一起沉沦。
林烟愣了一下，猛地扭开头，脸有些热，“换一个。”
“嗯？”
“换一个生日愿望，我答应你。”
这会儿再准备礼物也找不到合适的，还不如满足他一个生日愿望。
池栾诱惑失败，轻叹一口气，倒也不失望，“给我做一碗生日面，回去陪我吃生日蛋糕。”
“就这个？”
林烟扭过头，看着他惊讶道。
池栾微微挑眉，“那我说让我亲一下，你会答应？”
林烟后悔多问那么一句了，目光躲闪道：“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接吻都是耍流氓。”
“你倒是会改词。”池栾道：“我娶你啊，现在就可以去领证。”
他说完，拉着她往东边走。
“干嘛？”林烟道。
他们车子不在那边。
池栾淡定道；“民政局就在旁边，走几步路就到，身份证户口本我让人送过来。”
“别……别闹。”
林烟吓得说话都磕巴了，赶紧往回拽他，“走吧，我给你做生日面，陪你吃蛋糕。”
要是她现在回家拿户口本，说要跟池栾领证，她哥跟陆祈南能把她头给拧掉！
池栾见她这就犯怂了，还有些失望。
要是直接结婚，一步到位，那就好了。
江慕坐车从这里路过，刚好见到两人手拉着手上车的模样，脸上血色倏地褪去。
“停车！”
车子停下，江慕下车，可林烟跟池栾早就上车走了。
即便他们没走，他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