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的时候，季星河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她咬了咬嘴唇说，好了。
早餐还是她最爱的那几样，他之前尝尝给她点，就因为知道她老是忘记吃早餐。
“今天要不要出来？”季星河提议。
鹿耳舀着粥的手停了一秒，磕绊的的说了一句：“今天...我想在家，休息。”
“好，”季星河没有怀疑，“不舒服要告诉我。”
“嗯嗯。”
挂了电话，她叹了一口气，撒谎的事情她还是有心理负担的。
“吱吱。”消息震动了两声。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下午两点，可以。”
......
房间的灯，连同墙面装饰都是暖色调的，在这样的环境中，鹿耳渐渐放松，她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说着，时不时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眼神坚定且柔和，有种安人心神的魔力，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这场谈话，不，应该是单方面的倾诉持续了很久。
“我感觉到你的难过，我能理解。”
....
“你没有错，如果你觉得痛苦，那需要做选择。”
....
最后他说，“你自己想想吧。”
.....
这两天，鹿耳直播得很勤。
游戏又出了新英雄，刚好LOL也开始了新的赛季，她在直播里练着新英雄，然后拼命的排位上分。
这是她今天播的第七个小时，从上午十点一直到下午七点，粉丝们发现她还没有下播的意思，要知道这可以正常情况下她三天的直播量啊！
【鹿鹿休息一会儿吧别播了】
【怎么了这是？】
【老婆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今天播这么久不会后面又要请假吧】
“不会。”鹿耳对着镜头说，手捏了捏太阳穴，“...今天先下播了。”
头又隐隐作痛，但她不想休息。
颜料和排笔摆了满地，画架架起，鹿耳脑袋放空，拿起笔在白色画纸上肆意。
一张，两张....
她不想停下来，手随心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五张。
整整五张，握着笔的手指被捏的发白，手腕和胳膊也酸胀不已。
鹿耳终于停下，那么散落在地上的画，她低头看去。
杂乱无章的各种线条，暗黑系的色彩，像她一样。
这几天，季星河给她发过很多消息，还有打过电话。她的态度说不上漠然，但也算疏离。
季星河会问她吃了什么，她也回答，但也不会有更多。
她在克制，她努力想克制。
今天季星河一天也没有找过她，鹿耳想，也许他失望了，不会在找她了吧。
有冰凉的液体从脸颊滑落，晕开了画上黑色的墨。
哭什么呢，这不是正是她想要的吗？
彻底的失去，就不用再承受徘徊的痛苦。
不用自卑，不用猜忌，不用患得患失。
为什么会这样，我什么变成这样....
最后，她睡着了，在冰冷的地毯上，在画旁。
.....
“吱吱，吱吱，吱吱。”
鹿耳打了个冷颤，闭着眼闭着眼接听电话，“喂？”
“你才醒呢，鹿鹿？！”是小彤的声音。
她立刻惊醒睁开眼睛，今天傍晚五点是站鱼TV颁奖盛典，现在的时间....
手机上的时间数字刚好变成0。
下午三点！
“鹿鹿，我给你约了一个造型和妆发，三点半点来接你，你赶紧起来收拾啊，”小彤语气有些急，因为时间真的很赶，“对了，带一件晚礼服，颁奖的时候穿的，你有的吧？”
“有有有！”鹿耳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挂了电话。
周身一片狼藉，半干的颜料，未洗的画笔，凌乱的画纸。
她在地上睡了一夜。
站起来时头有些昏沉，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
嗯，不算烫。
等鹿耳匆匆忙忙整理完毕，接她的车也到了。
坐上商务车，鹿耳扭了扭脖子，不太舒服的样子。
小彤伸手帮她捏了捏，“没睡好？”
“嗯..昨晚在地毯上睡着了。”鹿耳语气平淡，仿佛是件小事。
“啊？你怎么会在地上就睡着呢，不会感冒吧？！”小彤看着她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鹿耳摇头，“没事的。”
小彤给她约了一家超火的明星造型妆发工作室，这家很难约，时间又很急，小彤靠着她辛苦工作积攒来的人脉，辗转了好几人请了好几顿，才终于搞定。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鹿鹿今天必须全场最美！
到了工作室门口，看见橱窗里挂着的婚纱，鹿耳才想起晚礼服的事情，她忘了带。
“没事，工作室应该有的，我们等会儿挑一套就行。”
为了配合妆发，鹿耳是素颜来的。
打着光的化妆镜里，映照出鹿耳精致的小脸。
化妆师侧身站着，打量她的五官：“小姐姐皮肤太好，几乎看不到毛孔呢，嗯脸也小，五官好看，就是气色差了些，没休息好吗，等我会儿我打点腮红给你调整一下。”
小彤在一旁充当摄影师，打算拍几张化妆花絮，等会儿发微博。
有工作人员过来找她，是小彤朋友的朋友，“你们还要挑礼服吗？要不你这会儿先帮她选，今天租礼服的很多，现在就剩几件了，在不去的话等会儿估计就没了....”
本来蹲在地上找角度给鹿耳拍照的小彤一听，立刻窜起来，“礼服在哪里？我马上去！”
“礼服在另一家店，离这儿也有十多分钟的路程，你现在赶紧跟我去吧！”工作人员说道。
走前小彤还又嘱咐化妆师：“就麻烦你多费心了老师...”
好在鹿耳也不走烈焰红唇那种风格，所以定的妆发并不复杂，属于清纯干净型的。
.....
四十分钟后，小彤提着礼服袋回到工作室。
造型师正在用定型作最后的收尾，鹿耳的头发被烫成恰到好处的蛋卷，发尾勾起迷人的弧度。
造型师满意的欣赏着镜中鹿耳的面庞，说了两个字：“绝了。”
当鹿耳转过头望向小彤时，她也心里感叹一句，真是绝了。
这钱花得值。
小彤作文水平有限，难以用现有的词汇描述自己的心理，如果她随便找个路人告诉她，这是当红的女明星，可能也不会有人怀疑。
锦上添花，恰如其分。
“我要是男人，肯定爱死你了！”
半天，小彤憋出这么一句来。
鹿耳垂眸低笑，眼尾如勾，勾人心魄。
小彤将礼服袋给她，把她推进更衣室里，“换上试试，还顺便挑了一双鞋，一起换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