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放到门把手上，又收回，神色挣扎。
直到她听见外面后来的对话。
夏怡喜欢修尧匹配她的身份和昳丽的容貌，不论是联姻角度还是私人，她都无法放弃他这样的人。
但，她的傲气又不想让自己喜欢又在乎的心思太摆到明面上，显得自己好像身处低位变得被动。
她主动提起陆瑶，“你之前有听说过我们学校的传闻么？一名叫陆瑶需要拿补助金上学的学生，因为和同学冲突打了人，有人拿出了几十万钱来帮她解决这件事，我的同事和同学们都说这位陆同学背后的远房亲戚是修尧修总。”
修尧瞥了一眼那间紧闭的休息室，“所以？”
“别人或许不了解你，但我很清楚修尧你根本没有那样的远房亲戚，我几次见你带着那个姑娘出入商业大厦，我的朋友又告诉我，我腿脚受伤你来探望我的那天，你在街上公然搂抱了那个姑娘。”
“都是她吧。”夏怡说了一长串，喝了一口水，观察他的神色。
可惜修尧的面具戴习惯了，温和的微笑中没有被她察觉到一丝破绽。
他只是问：“夏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怡抓紧了茶杯，镇定道：“我知道现在有钱有权的男人家中有个妻子，外面养个情人这件事很正常，所以，我想告诉你我不介意你和那位学生有点什么，我唯一想让你做的，就是外面到处都在传我们即将结婚，我们也确实会结婚。”
“在这之前你给我一点面子，别跟那个女孩走的太近，对我对你对她的影响都不好，毕竟你们俩的事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万一以后舆论发酵，你不为我考虑，也该为那个女孩考虑。”
“在学校里，同学只会用有色眼镜看她甚至叫她小三，这对她的学业也有很大的影响吧。”
夏怡将自己所有的私心全部融入在了这些话里，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她相信修尧应该有分寸的。
坐在对侧的修尧手指轻叩桌面，“夏小姐，有一点你理解错了。”
他的话音刚落，忍到极限的陆瑶带着少许火气突然打开了门，门板碰到了防撞器，动静很大，瞬间吸引了夏怡的目光。
她看见陆瑶走出来，唇角和下颚还残留不少口红蹭出的痕迹，让人瞳孔一缩。
“陆瑶？”
她的神情震动，一时间都让人分不清是背后说人坏话的尴尬，还是愤怒。
“夏老师。”陆瑶走过去，上下打量她一眼，“您和修尧先生说到底还没结婚吧？甚至连恋爱都没谈上？八字还没一撇就给我戴了个小三帽子，您这教养能当老师，我是绝对相信靠钱走后门的。”
陆瑶的出现太突然了，一下子让夏怡脑袋空白，没想起来要怎么反驳。
她又嗤笑一声说道：“不过我也能理解夏老师的言论，如果丈夫一年给我五百万，我也能伺候小三坐月子。”
“我不用你帮忙了。”陆瑶最后瞥了一眼修尧，收敛笑容，面无表情转身疾步离开。
不行了，她真的膀胱快炸了。
哪怕修尧带着几分低沉命令的语气叫她的名字，陆瑶愣是头都没回一下，冲进电梯下行，随便抓了个人类职员询问厕所就冲了进去。
忍耐到极限后的大释放，陆瑶紧绷的表情都变得舒服了。
从厕所间里出来洗手，她一个抬头便看见了自己唇角和下颌的绯红痕迹。
被修尧亲出来的口红，让人一看就是战况激烈的感觉，难怪刚刚夏怡还有那些人的眼神这么奇怪。
她帮修尧擦掉了脸，但忘记了处理自己。
陆瑶懊恼的用清水洗干净脸，拎着包离开。
人刚走到集团门口，她就被一名接待人员拦了下来，对方恭敬的弯腰，“陆小姐，修总邀请您一起吃午餐。”
“我还有活要干。”陆瑶微笑拒绝，“下次再说吧。”
她执意要走，对方也只好匆匆回到服务台给楼上的人打去电话。
修尧之前那点漫不经心的温和，此刻看起来更加柔软富有温度了，但绝对的，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愤怒的显着特征之一。
他放下电话，那双黢黑的眼睛眯了一下，“夏小姐，你很聪明，猜得到我之前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夏怡不免有些心慌，又极力维持镇定，“你没必要为了我，刻意让她躲在那里面。”
“就在前一秒钟里，我改变了主意。”修尧站起身，头顶的射灯投下一层光影，将他打理整齐的黑发镀上一层光泽。
“什么？”
“人类的竞争办法不太适合用在和夏氏的合作上面。”修尧微微一笑。
温柔的笑意夹杂了无数寒刃，夏怡深吸一口气，“什么意思？你不和我联姻？”
修尧：“太麻烦了，这会让我失去一个完美的姑娘，这笔买卖不划算。”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此刻说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陆瑶，这样的骤变让夏怡心绪不稳，压低声说：“修总，我的父亲告诉我，你有一批来路不明的走私货，现在这个年代，谁都知道贩卖活人是犯法的，你希望海关查出来吗？”
到了这个时候，夏怡才把最关键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以往类似走私都是支付给夏家大量现金来解决，修尧想要一劳永逸。
“我从来不让任何事超出我的掌控。”他站起身，隔着桌子微微倾身，病态苍白的皮肤在黑西装的衬托下异常显眼。
“你应该早就被告知过，不要触犯法律，当个瞎子。”他将夏怡眼底的恐惧一览无遗，微微带笑的嘴角始终上扬，“夏小姐，知道自己触犯了规则么？”
夏怡惊惧的后退一步，不为别的，极近距离下，她看见了修尧美瞳片后的一双血红眼瞳。
她被那里面散发出来的邪恶和恐怖吓到了。
“你在说什么？”
“我有很多选择，而你只有一个。”修尧笑道：“谁知道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光靠臆想是没有用的。”
夏怡咬着唇，“你知道外界怎么看我们...”
“我改变了主意。”
他轻柔的，用近似赞叹的语气，“你父亲是个聪明人，他会来求我的，因为你犯下的过错。”
一直到被门外的秘书强行请走，夏怡内心除了茫然和惊惧以外，仍没有对他的话彻底理解。
她厉害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到求他的地步。
夏怡咬着牙，她甚至觉得他后来的这番说辞，完全是因为陆瑶，完全是因为她。
在他的眼里，陆瑶是一个完美的姑娘。
这让她恶心，恶心极了。
最后一丝的善意被消磨掉，回到学校上课的夏怡让人去叫来了品学兼优的贫困生，刘欣。
那个跟陆瑶一起参演话剧的穷女孩。
看见她的那一刻，夏怡挂起温柔的笑意招呼她，“刘同学，我听说你今年的补助金不够用作生活，母亲也生病住院了对吗？”
“我这里有一份为期一周的临时工作，是专门为了贫困生考虑要不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