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贫僧去了。”
随着悟空的一声低语，他头也不回的飘然而下，那洒脱的身影，好像斩断了一切牵绊，一股大逍遥大自在的气息冲天而起。
嗡——，佛山好像在呼应一般轻轻震动起来，铺天盖地的金芒再次漫起。
呼啦，林森一下从池液中站起，惊讶的望着上方，薄雾似得金芒荡漾在山林间。
“那一股气息，难道是…”
这时，一个身影悠然的从阶梯拐角转出，出现在了他的眼帘前，头顶尖角，白袍飘飘。
“果然是他！”
林森动容的望着拾阶而下的牛头人，一脸的震惊，这个牛头人竟然引动了圣人的气息，要知道禁制早已被林森关闭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那个牛头人当时在劝佛路上，成功进阶为大宗师，实力大涨，但也不应该有如此表现啊。
不说林森的惊讶，悟空的脚步似慢实快，不一会儿就飘然来到了莲花池旁。
这气质又加深了，林森的眼眸一缩，此时的悟空竟然给了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是谁？”林森突然出声喝问。
“贫僧悟空！”牛头人好像并没有听出林森口中质问的语气，平淡的回道。
“哼！”林森冷哼了一声，明显带着真元，四周的空气都随着这一哼翻动起来。
“悟空又是谁？”
牛头人平静的站在莲花池前，翻滚的气流竟是连他的袍角都没有掀动一丝，平淡悠然的气质，让他整个人就像一朵遗世独立的莲花。
“悟空是我，我是我！”他的回答带着禅意，若是一般人只怕要弄糊涂了。
好在林森并不糊涂，他眼芒闪动，心中有了一些想法，只是不能肯定。
他看着悟空恬静而立的身躯，“动手”的想法在他的脑中只是转了个圈，随即消失不见。
“你能控制这里的阵法？”这个重要的问题林森是一定要弄明白的，他早已将此处福地视为自己的禁脔，绝对不容他人染指。
“贫僧不能。”悟空摇了摇头。
“那刚才的情形又是怎么回事？”林森没有放过他，继续追问。
悟空抬起头，平静的眼眸看着池中站立的林森，右手食指伸出，向上一指。
“只是一时的天人交感，若是再来一次，贫僧也做不到了。”
林森死死盯着悟空的表情，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林森相信了他的话。
“天人交感？和圣人的气息天人交感？”林森若有所思，心中的猜测更清晰了一些。
他沉着的脸色忽的一松，身子向后一靠，坐了下来，双手搭在池壁上，笑着道：“天人交感，可遇而不可求，大和尚的运气不错。”
林森一遇双关，意有所指。
而悟空好似未觉，从容的洒然道：“贫僧只是小运道，比起林施主的大气运差之甚远。”
林森也不管他是不是顾左右而言他，拍拍池水，戏谑道：“和尚，何不同洗。”
悟空一笑，步入了池中，林森看着毫无防备的牛头人，一笑间，也再次将身体没入了池水。
霎时间，莲花池恢复了平静，只有一头乌发，和两个长长的弯角露在水面上。
而布满山间的金芒，却在此时，呼啦一下涌向了莲花池里。
刚刚平静下来的池水再次剧烈翻滚起来，林森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大部分的金芒都被悟空所吸纳，他的身体好像无底洞一样，吞噬着江河般涌来的金芒。
见到如此情形，林森对心中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
“想不到如来佛祖还留下了这样的布置。悟空，悟空，一悟成空！此人还能算是‘如来’么？”
没错，悟空已经不是那个牛妖厚皮了，那不是“洗脑”而是“夺舍”。
当年的圣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起神秘消失，林森通过智脑里的远古神话猜测，有可能他们都来到了“地球联邦”所在的那方宇宙。
如来佛祖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也许早有预料，在此处世界里留下了一丝残念，甚至也许不止这一处。
在劝佛路上，佛念攻破了厚皮的神识，洗脑的同时，那一丝残念顺势而入，慢慢开始夺取厚皮大脑的控制权。
虽然那丝残念很是微弱，但毕竟是圣人留下的，其手段哪里是一个普通妖族可以抵挡的，慢慢的牛妖的意识被完全吞没了。
这中间的过程，也就是林森觉得其气质一直在改变的那段时间，直到今日，终于完全夺取了牛妖厚皮的意识。
但此时，你要说悟空就是如来也不对，因为这只是吞噬不是抹杀，或者说是以如来残念为主导的融合，厚皮的记忆甚至一些习性，也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这也是因为那丝残念太过弱小了，做不到完全抹杀一个神智健全的智慧生物的意识。
所以说，如今的悟空应该算是一个全新的人（妖），既不是如来佛祖，也不是牛妖厚皮。
他就是他，他就是悟空。
这也是悟空回答林森疑问时所说的，“悟空是我，我是我。”
当然了，其上只是林森的猜测，不过距离事实也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过了多久，漫山的金芒开始逐渐的消失，而莲花池中的乳白色液体，也越来越淡，到最后已经变得和清水一般，清澈见底。
“呼啦、呼啦”两声，林森和悟空同时站起，两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显得越发的莹润，隐隐有光泽透出。
林森低头看了看已经变成清水的池子，颇为惋惜，这池灵药算是废了，药性已经完全被吸收光了。
他狠狠的瞪了对面的悟空一眼，都是这个家伙用量大，原本可以吸收好几年的药效，竟是被他一收而光。
林森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如来转世，就算是如来又如何？现在你也打不过我，惹恼了我，也是照揍不误！
悟空看着林森气急败坏的表情，不由的失笑，“林施主，贫僧这里有一副药方，可以恢复这“练体池”的效用。虽然有些药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但还是可以找到替代品。效果会有些下降，不过比自己一步步修炼，还是要强上不少。”
听到这里，林森终于转怒为喜，笑了起来。
“哈哈，那就多谢大师了，林森却之不恭，便收下了。”
悟空苦笑着摇摇头，“谢就不必了，就算是贫僧将功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