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耳朵红了，眼睛也红红的。
他抬头看了眼卡珈，更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欢与酸涩。
他别扭地低着脑袋，“谢谢哥哥……”
卡珈揉着怀里的小脑袋。
他发觉有一些奇怪之处。
要是往常，小卡玛肯定会开心到撒花花，但现在的反应更像是长大后的卡玛。
此时，小卡玛开心翻滚：“呀，哥哥果然很在意我！”
卡玛握紧了拳。
他小心翼翼将头靠在卡珈的怀里。
反正是梦。
他就靠一小会儿。
小卡玛开始驱赶他：“你能不能出去呀，每天我也只有这么点时间和哥哥相处。”
“他每天都很累，我每天晚上都要想办法逗哥哥开心，帮哥哥驱赶走那些不快乐的心情。”
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叉腰，凶巴巴道：“你根本不是我！”
卡玛也不愿意承认这个爱撒娇的小哭包是他小时候的自己。
他小时候很威武的好不好！
“你总是让哥哥烦恼，要是长大后的我是这样的，我宁愿不要长大。”
卡玛抿唇。
终于回他。
“没有。”
“我没有增加兄长的烦恼。”
人甚至无法共情自己。
长大的卡玛根本吵不过如机关枪突突突射击他的小卡玛。
这孩子很懂怎么扎他心窝。
一扎一个准。
卡玛直接采取冷暴力。
他深呼吸一口气，抓住卡珈的衣服，忽然间想要袒露心扉。
他说：“哥哥。”
“我心疼你。你很累，我想为你分担。”
“我要是不优秀，会给你丢脸、会给神殿丢脸。”
“外人谈起我时，我不希望他们的评价是我不配当你的弟弟。”
卡珈唇角勾起弧度：“卡玛是这样想的吗？”
他心情大好：“看起来我之前对你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我太过短视，也只能看见浮在表面的那层东西。”
卡玛皱着脸：“不是这样的……”
是他的错……
他选择的方式不对。
导致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
小卡玛撅嘴：“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你就出去！哄哥哥都不会吗？”
“你个垃圾。”
卡玛：………
头一次被缩小版的自己骂。
小卡玛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早知道不让你进来了，让哥哥难过的大坏蛋！“
“啊啊啊，救命啊？！长大的我为什么会是这死样子？我不要长大啊啊啊！”
卡玛捂住耳朵。
这大喇叭是他？
果然是梦，一点真实性都没有。
小卡玛嚎够了。
他鼓起腮帮子：“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
他故作忧愁扶额：“我来教你怎么哄哥哥。”
卡玛面无表情。
但耳朵高高竖起。
小卡玛开始传授真经：“就是要抱抱，要一直笑，喜欢就说喜欢，被夸了一定要说开心……不能让哥哥的每句话落下，你要很真诚地和哥哥说话。”
小卡玛觉得自己蛮可怜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长大后没人教，还不如现在的他机灵。
越活越倒退了。
他故作嫌弃：“你这个性格，到底怎么交到朋友的？”
卡玛：“他们自己找上来的。”
是他被逐渐打动了。
小卡玛晃了晃脑袋：“这样啊，那他们真好。”
他下定了决心：“我要把你教会，这样哥哥在现实中就不会因为搞不懂长大的我在想什么而烦恼了。”
卡珈见卡玛许久不说话。
他轻声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小卡玛此时开口：“你这样说。”
“语气要雀跃一些，情感真挚。告诉哥哥，你因为他的承认而感到开心得说不出话了。”
卡玛纠结了不到一瞬间，选择坦白。
反正他现在是小孩。
兄长联想不到他入了梦。
就这样。
在梦里，小卡玛老师对自己开始进行全方位的改造。
到最后他的评价是。
“你太笨了，说话都不会说！眼神躲闪干嘛？真心话为什么说得那么心虚？情感也不能很好觉察到。怪不得会有这么多误会……”
卡玛抿唇。
“你出来吧，我看着你们说话。”
于是。
他看着小卡玛拉着卡珈说说笑笑。
卡珈一直都在笑。
暗地里。
他有些失落。
他重新思考。
他为什么变得不会表达自己了呢？
大概是久久等候，无一回应。
他选择将自己封闭。
现在想要打开自己，真的有些难度。
这样陷入负面情绪。
就听到小卡玛问卡珈:“那哥哥，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长大的我啊？”
卡玛下意识屏住呼吸。
就见威严庄重的大神官俯下身子，拢了拢他的头发：“都喜欢的。”
“无论什么样子，都是我弟弟。”
“小时候的时候很可爱，很乖巧，很懂事，知道心疼我。”
“长大后你的本质也没有变。”
这些话直接给卡玛哄成翘嘴了。
小卡玛眼睛亮晶晶：“我超级喜欢哥哥！现在是！”
他停顿一瞬。
“未来一定也是！”
……
卡玛睁开眼。
他失神了好久。
各种复杂的情绪闪过，他压了压唇角的笑。
又想起来小卡玛说他太装了。
他便放任自己无声大笑。
摸到濡湿的枕头，他猛然坐起，发现自己将枕头哭湿了一大片。
卡玛摸摸鼻子，拿出灵泉水敷眼睛。
别等第二天哭肿了。
让人笑话。
卡玛看向那个倒在桌面上的尖椎陀螺。
只要下一个人接触。
那么他便一直能入兄长的梦。
他有点喜欢这个法器了。
……
都清挠挠头。
看着面前送来的大堆阵法，他小声嘀咕：“你说这卡玛是做什么？”
“忽然这么热情。”
给他都整不好意思了。
他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蹲在椅子上，将上面的内容看了又看。
那玉简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谢谢。”
谢什么嗷？
谢他偷偷让鼹鼠偷摸着拍卡玛各种丑照当成表情包，发给炎知熠，两个人暗地里斗图99+？
他抓耳挠腮，硬是想不到卡玛意欲为何。
他点了点。
无意中摁住了一张图片。
那上面卡老师面无表情抡着铁鞭直冲前方，铁鞭挥出残影。
配字：“拿命来！”
他手一抖。
给卡玛发了出去。
都清顿时冷汗岑岑。
撤回！
撤回！
死手快撤回啊！
程序员的手速救了他一命。
都清大喘一口气，仰躺在床上。
这破系统还得改进。
都清在他三米宽的大床上翻滚了一圈，拿着奶油小布丁嗦了一口。
看着卡玛发过来个一个问号。
他似乎看见什么东西闪过去了一下。
都清顿时慌了，他看着那半块奶油小布丁，忽然灵光一现。
他问：“卡玛，你要吃奶油小布丁吗？”
“还有新研制出来的蜜雪奶茶，你要不要来一杯？”
他特别备注：“养生款的！”
天知道为什么爆炸小子不仅不能吃辣，还天天保温杯里泡枸杞，格外注重养生。
这也许就是反差感吧。
……
距离下一场御兽团赛只差一天。
连姝去比赛大厅确认了他们信息无误后回到院子，看见摆满一桌子的奶茶和甜点。
还有鼹鼠商城不外售的独家珍藏版可乐。
她瞬间明白这是谁送的。
渺渺叉了一块小布丁。
丝滑入口，甜而不腻。
她眼睛顿时就亮了。
她又喝了一口奶茶。
心情更美好了。
她托腮，回味着甜滋滋的味道。
“好好喝！鼹鼠商城的厨子果然一绝！”
连姝看着盘子里软弹的布丁。
有那么一丝好笑。
感谢老乡。
让她在异世界都能尝到现代美食。
都清有钱后，对吃喝玩乐格外注重。
他记不得配方，不会下厨。
但他有钱啊！
花钱雇成千上万个厨子，总有一个能复刻出他心心念念的美食。
他好吃懒做，不思进取。
但他有招财啊！
他把一只鼠培养成了经商天才，燎原大陆都为之一颤。
他可以尽情摆烂。
这日子实在是太爽了。
就是外面太多人盯着他的脑袋，想要他命，他不能出门。
但他是个死宅啊！
是个超级谨慎的死宅！
打死不冒头的那种！
他能一辈子缩在鼹鼠商城这繁华的龟壳舒适区里。
职业病犯了的时候，他改造了修真界的通讯终端，将娱乐化的修真界版手机推向燎原大陆。
给他们了一点小小的程序员震撼。
连姝打开玉简，便看见都清给他发了一长串的消息。
她一思索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大抵是，你之前送我的那堆古董。卡玛拿走了一个陀螺，两端尖尖的，和之前某部电影里面的陀螺很像。”
都清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他突然热情，给我整不会了。”
“我还是喜欢他那种拽拽的样子。”
连姝笑问：“是想被电一下吗？”
都清发了个疯狂摆手的表情包：“不了不了。”
td。
婉拒。
走远不送。
连姝：“谢谢你送来的甜点和奶茶，他们都很喜欢，渺渺已经吃了两个布丁、喝了两杯奶茶了。她说谢谢你的馈赠，给你寄过去一块留音石。”
都清：“甜妹就应该吃甜甜的糕点、喝甜甜的奶茶！”
他骄傲道：“最近我也开心坏了，我朋友占了燎原大陆前八哈哈哈哈哈，说出去多有面子。”
更有面子的是，姜末连姝在明面上还归属于他们鼹鼠商城！
他可算知道什么叫名人效应了。
怪不得前世那些大品牌总喜欢请知名代言人。现在只要沾着连姝的东西，几乎都秒空。
现在米禾炼器师锤子都捶坏了两把。
都清在床上滚了滚。
时不时收到用心准备的小礼物实在是太开心了！
这群不经常见面的朋友总能惦记着他。
他和炎知熠已经处成了铁哥们，炎知熠时常打包自己做的饭菜让驻扎在圣燎学院的鼹鼠送给他。
都清咬手帕，泪汪汪。
谁说这朋友不好的？！
这朋友可太好了！！
他忽然翻了个身，坐起来。
噼里啪啦打字：“连姝，你要注意点，这次有几个候神也参加了比赛。”
连姝有印象。
“清洋吗？”
来自西部大草原游牧族的候神，都清给她的资料里有写。
都清：“要是施展开，他能力很牛逼的。”
“现在大多数人的异能都处于开发阶段。由于某种原因，很多候神在近百年来不断被追杀，导致重开，所以异能一直没怎么发展。”
“像我这种活了三百多年的候神，其实都很少见了。”
都清想起来了一个人：“不对，有个长生不死的候神，她至少活了上万年，她叫简潮笙，你知道不？”
连姝想起新生大比那年看见撑着红伞的少女。
“见过。”
都清：“她肯定被削了，活了上万年，要是得多强啊，结果次次陪跑。
他一阵唏嘘：“这个能力得多么痛苦啊，我听说，她还是临界之神的挚友。创办圣燎学院，也有她的功劳。”
“鼹鼠最近在遥望林海看见她了。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世间游荡，不知道在寻觅着什么。”
连姝垂眸：“也许是在寻找于她而言重要之物。”
风寻水觅。
她何尝不是在寻找自己珍视之物。
都清又说：“其实还有一位候神。”
“御兽比赛你可以看见。”
“她叫边遥，能力是……”
都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emm……”
“五只人形猫侍卫。”
“三花、奶牛、黑猫、狸花、白猫。”
“鼠鼠们观察过她，她可能是动物亲和力方面的能力。”
连姝：“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些信息对我特别有用。”
都清害羞：“都是朋友了，还说什么谢谢。”
大佬谦逊又待人温和。
真是抱对大腿了。
都清：“因为这些候神都苟着发育，我知道的并不多。”
“对了，戚鬼那边。我在给他们打八折的基础上，又给他们打了五折，最低价售卖了。”
“哈哈哈哈，你可不知道，那个采购的戚鬼表情多么难以置信，他反反复复问了鼹鼠好几遍。”
打八折还是不归卿和他商议的。
当初不归卿主动找他谈判，他可以处理掉一部分候神。
都清自然乐得轻松。
也就有了他后来悄悄给戚鬼递坏蛋候神名单的事。
打五折还是因为连姝在两年前拿出一笔巨款，说要给戚鬼一些物资补助。
连姝知道。
要是樾渊知晓是她给的肯定不收。
前两次还可以，要是次数多了，他肯定不收，还会找个时间还回来。
那就让他们以低于市场价购买，缺的那一部分，她补上就好了，稍微改善一下褚修和樾渊的生活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