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没有东西可失去时，人就会变得无所畏惧，思维会突然变得清晰。
以前做事会觉得束手束脚，现在不会了，世界仿佛就在我的脚下。
我找了好几个办公楼，并询问了价格，即便口袋里连一个月的租金都付不起。
最后在有些偏的地方找了一个办公楼，这里很适合做一些灰色产业。
租金是一个月6000，半年一付，加上一个月押金，需要支出四万二。
约好房东第二天签合同，我打了个车来到永恒地产。
星光市最大的地产商，光是办公的这栋大厦，都是天文数字。
我不是来找李平的，我要找的人是顾思雅。
我想不到除了她，还有谁能借我这笔钱。
蒋思琴可以，但我不想过早对她有经济上的索取，怕引起她的怀疑，也不想因为这笔钱，让杜齐峰发现我和蒋思琴的关系。
走进永恒地产，一旁的迎宾即刻迎了上来。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迎宾小姐姐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对我说道。
“我要见你们总裁顾思雅。”我如实说道。
小姐姐有些惊讶，但还是客气的问道：“请问你怎么称呼，有预约吗？”
我皱了皱眉，像顾思雅这个身份地位，要见她，也确实不容易。
当初怎么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留下，我拍着后脑勺，只觉得当初的自己，过于愚蠢。
就在此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brother。”我朝李平挥手说道。
正在和手下人说话的李平，闻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惊讶。
“你怎么来了？”他快步走向我。
“我来看看你，怎么，现在成了大老板，我都不能进你公司了？”我开玩笑道。
迎宾的小姐姐见我和总裁的儿子称兄道弟，便不再阻拦。
“怎么可能呢，你想来就来。”李平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便各自去忙了。
“到我办公室坐一会？”他邀请道。
“好啊。”我应声道。
随后跟着李平穿过大厅，来到专用电梯。
相比较蒋思琴办公室的简洁，李平的办公室明显更加精致。
仿真的楼层建筑，奢华舒适的沙发，还有一套完整的功夫茶具器皿。
“喝茶吗？”李平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茶具。
“我对茶一向不感冒，我更喜欢咖啡。”将茶杯往外推了推，无论是什么茶我都喝不惯。
听到我的话，李平的身子一顿。
“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那样，你也不是孤单一人，有很多人在默默关心你。”李平看着我，下意识的搓着手指。
“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吵大闹？”我轻笑着看向李平。
“我已经好了，brother。”
惬意的靠在沙发里，喜怒哀乐，我已经可以收放自如，如张伟所说，表情管理，是正常人最基本的表现。
要想伪装着和常人一样，这是最基础的。
李平的计谋，其实也有很多缺陷，以前的我就像是迷雾中的无头鬼，没有方向，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没有，只是很诧异，你会来这里找我。”
“你不是让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吗？”
李平喝着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可我没说，我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啊。”莞尔一笑，避开李平的疑惑点。
我总不能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你妈的吧。
“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李平问道。
他很了解我，这一点即便我再怎么改变，秉性难移，他多少能琢磨出一些轨迹。
“之前顾阿姨说，我在祈美集团干不下去，可以来这里上班，今天去祈美集团，发现我已经被辞退了，所以来这看看，顺道看看你。”我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之后，才发现这里没有烟灰缸。
“怎么连个烟灰缸都没有。”我撇了撇嘴，这么大个办公室，万一有合作商啥的过来，就算你不抽，别人也得抽啊。
“我不喜欢烟味，所以就没让秘书放。”李平淡淡的说道。
很多规矩，其实都是别人定下来的。
除非你有能力让他改变规矩，不然就得遵守他的规矩。
很显然，平时来找李平的，都是不足以让他改变规矩的，所以他不想闻到烟味就不放烟灰缸，你来找他，就得克制自己不能抽烟。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实力。
这个时候，我的处境就变得有些微妙。
我是灭了烟，还是继续抽？
继续抽，明显是没有顺从李平的意思，灭了又显得太懦弱。
我还不想在羽翼尚未丰满时和他起冲突。
在敌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懦弱，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正当我准备掐灭烟头的时候，李平将茶杯倒出一半的水对我说道：“可以将烟灰弹在杯子里。”
“这么好的杯子，用来弹烟灰，可惜了吧。”我没有接过杯子，只是看着他说道。
“杯子的命运在于被使用，是装茶，或是烟灰，没有任何区别。”李平将茶杯放到我面前，淡淡的的说道。
“装茶，它可以继续存在，装了烟灰，它就只能被遗弃在垃圾桶里，虽然它只是一个小小的茶杯，但它也有它存在的意义，你不应该去改变它的命运。”
“你说对吗？我的好兄弟。”摸了摸嘴角，我平静的靠在沙发里。
他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
“只是一个茶杯而已，它没有办法控制命运的走向，我没有改变它的命运，只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你。”李平做了请的手势。
说的可真好听啊，小逼崽子。
“你说这么多，干嘛不让秘书拿一个烟灰缸进来呢？”我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细长的烟灰始终在香烟上，并没有弹进茶杯中。
“如果我不拿，你最后的解决方案是什么？”李平问道。
烟灰已经过长，随时有可能掉落。
显然再等烟灰缸，也是来不及的。
我伸出手，将烟灰弹在手心，有些温热，烟灰的重量很轻，但却有实质的触感，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现在的我，就和手心的烟灰一样，无足轻重，连个本该有的去处都没有。
我看向李平，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