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有些惊慌失措，“老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动表姑娘屋里的东西。”
香菜冷冷道：“阿瞒，有还是没有，搜过就知道了。若是待会儿真从你屋里头搜出了表姑娘丢的东西……”
“不会的。”阿瞒打断她的话，她没有碰贺秋画屋里的东西，她自己心里清楚，更何况她带来的贺氏璧和小布老虎早就交给了陆老夫人保管了。
“行了，都别争了。被你们吵得头疼！”陆老夫人不悦地站了起来，“走，我也同你们一起去看看，若是没有便罢，若是有，阿瞒，你……”
阿瞒朝着陆老夫人跪了下去，“若是有，阿瞒全凭老夫人和表姑娘处置。”
寻春若有所思地看着依然抽噎不止的自家姑娘，又看了看走在前头领着众人的陆老夫人，想着这事儿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钻进了香山居仆从居住的大隔间里，陆老夫人朝着身后的婆子丫鬟点了点头，十个人立即蜂拥而入，将大隔间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结果都空手而出。
贺秋画不可置信地死盯着香菜，香菜却是大大方方地任她瞧着任她看着。
“回老夫人，阿瞒姑娘的东西里并没有寻春姑娘说的那两样东西。”一个婆子上前道。
陆老夫人点了点头，看向寻春，又看向阿瞒，最后再看向贺秋画，“都听见了？”
阿瞒躬身，“多谢老夫人为阿瞒正名。”
贺秋画依旧傻愣愣地发着呆，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香菜说的阿瞒包袱里有这两个东西，她听描述就知道那是信物，她这才想方设法要将这两样东西要回来。
可怎么没有了？
难道阿瞒提前知道自己的动向？是谁走漏了消息？
香菜？还是寻春？
想到这里，她又死死地盯住寻春，寻春缩了缩脖子，她知道姑娘这会儿是真气急了，要不然不会这般看她，怕是认定她寻春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陆老夫人看着这场闹剧，她太明白这场闹剧是为了什么了？
一个手脚不干净敢觊觎主人家的东西的丫鬟，一般都是交给人牙子卖了去。
怕是为了把阿瞒从自己身边弄走才有了这一出闹剧。
若不是香菜早上找自己说的那番话，自己也不会怀疑到贺秋画身上去。
这个丫头，倒是让她心生了警惕。
“秋画，你同我进屋。”陆老夫人带着人重新回到香山居主院，却是并退了众人，独独留下了贺秋画。
贺秋画忐忑不安地跟着她进了主院的里屋，陆老夫人并没有让她入座，而是让她站着回话。
“今日一事，是你安排的？”
贺秋画一怔，很显然她并没有料到对方直接开门见山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她并不打算接这话，反倒反问道：“外祖母怎么会这般询问？”
陆老夫人眯了眯眼，“你能瞒得过别人却是不能瞒过我老婆子的！”
贺秋画依旧不改神色，她如今已经镇静下来了，面对陆老夫人的盘问，反倒觉得有意思，“外祖母，秋画才是丢了东西的那个人，您为何要像盘问犯人一般来盘问我？难道您就不觉得您这样做寒了人心吗？”
“寒了谁的心？到底是谁寒了谁的心？我只知道，乌鸦尚知反哺，可这些年养的白眼狼却只会反咬一口！”
贺秋画一怔，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到了这样的话，“秋画不明白外祖母的意思。”
陆老夫人闭了闭眼，“你走吧。念在这么多年你在陆家陪伴我的份上，你做的那些事我可以不追究，从今往后，我会对外宣称你病死了。”
贺秋画错愕，“外祖母，您在胡说什么？秋画好好的，怎么会病死？”
外祖母到底想干什么？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我说病死就会病死。”陆老夫人指了指外面，“今晚你就悄悄地出府吧。人手我会安排，你想带走的都带走，只一个，浙江贺家你不能去。往后你也别沾这个“贺”姓。随你怎么姓，别到京都来。”
陆老夫人一番话彻底让贺秋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整理着烦乱的心绪，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又是不解，她努力平复着自己五味层杂的心情，试问：“外祖母，是谁在您跟前乱嚼舌根子了吗？”
陆老夫人摇了摇头，看也不看她，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贺秋画听她这话里有话，愣是觉得就是有人在外祖母说了什么，这才让她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竟然要把她赶出陆家，还有，不让她姓贺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
难道是那个阿瞒？
一定是她。
又是这个阿瞒，她真是她的克星。
“外祖母，是不是阿瞒那个贱婢在您跟前说了什么？”
陆老夫人听她提起阿瞒，这才施舍一个眼神给她，“你叫她什么？”
说着冷笑地问道：“贱婢？”
“她若是贱婢你又是什么？”
“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竟敢冒充我陆家的外孙女贺家的长女？”
贺秋画倒退了两步，坐到了地上，外祖母真的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因为这个才要把她赶出去，并且不让她回浙江贺家？
“外祖母！”贺秋画向前爬去，爬到陆老夫人脚下抱住她，涕泪交加地求饶道：“外祖母，您糊涂了？我是秋画呀，贺秋画，不是您的外孙女不是父亲的女儿我又会是谁？您可千万别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误会了孙女！”
陆老夫人微微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厌恶至极，“你不说我倒忘了，你为何来到陆家了。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竟然想推主母下水让她一尸两命？彤佳那么良善，怎么可能有你这么狠毒的女儿！”
说着一把狠狠地推开了她。
贺秋画被她推得撞到了椅角，额头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她也顾不得此刻额角上的疼痛，只知道不能就这样让陆老夫人出去，若她走了，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