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京都东门外,关山月掀开车帘子看着官道上络绎不绝从身边擦过的车马,空气里隐约还夹杂着一股凉拌面所特有的香油味。
傅子遇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喧闹的城门口,那里似乎被被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了?”关山月看着那边似乎很多人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朝着马车上探头往外瞧的关山月说道:“我是前面看看出了什么事!”
而待在马车另一旁的雨前同样骑着马儿随在傅子遇身后而去。
关山月放下帘子同陆九龄说着话,“东门堵了,闹哄哄的,也不知道什么事!待会儿……”
“待会儿……你随我回陆家。”陆九龄打断她的话,拉着她的小手商量道。
关山月脸红,不过还是点点头。
“我又没说要回关家。”关山月故意不看他,嘟囔道。
陆九龄笑着捏了捏她肉肉的手掌心,“反正你是我的人。以后哪儿也别去。”
关山月不再言语,想起这一路来,他一逮着空就对她亲近,有好几次差点被傅子遇撞破。
虽然两个人也没做什么,但那种氛围,实在是太暧昧了。
好在最后关头都是傅子遇喊停,他们才没有再进一步。
就在关山月检讨自己的时候,傅子遇回来了,他敲了敲车壁,关山月掀起帘子和他说话。
“那边怎么了?”
傅子遇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又撇了撇嘴道:“听说是秦家人进京,吴家的人来迎接。那些个车架,估计是来了不少秦家人。”
“秦家?”关山月眼睫毛颤了颤,眨眼间已经想起哪个秦家了。
于是她验证道:“可是来自梁地的那个书香世家秦家?”
傅子遇眼神一亮,兴奋极了,看来月姐儿知道。
“原来你知道。”
关山月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我该知道什么吗?”
她怎么觉得他的幸灾乐祸不是针对自己?倒好像是针对陆九龄。
“哼。”陆九龄冷冷地看着傅子遇,傅子遇被他看得恼怒不已,“看什么看?怎么,怕我爆你黑料啊!”
“哦?”陆九龄看他这副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模样就很不爽,好像真抓到他什么把柄一样,他陆九龄行得端做得正,岂会怕他?
“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黑料值得你这般把它当成宝贝一样,让你蠢得自以为是能要挟住我!”
“你……”傅子遇气得嘴唇直打哆嗦。
关山月看了看傅子遇,又看了看周身开始冒着冷气的陆九龄,果断下了一个决定。
“雁山,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去。”她只知道一个秦三姑娘,但陆九从未和她提起过,如今碰上了,要是能暗中观察,她当然要看一眼秦三姑娘是怎样的一个存在,竟然可以和陆九的名字挂在一起被人提及。
傅子遇咧嘴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还贱兮兮地指桑骂槐道:“某人要惨了!”
看月姐儿那模样,看来陆九压根没把他和秦三在梁地的那些事告诉她。
这就叫自掘坟墓,自作孽不可活。
说实话,他还真巴不得月姐儿和陆九散伙,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把月姐儿带回家。
这大靖好是好,终究不是她的家乡。
关山月的马车抵达东门城门口的时候,吴秀兰站在车上正和人吵着架,另外两辆马车上的人也纷纷下车,据说是郑国公家的女眷,关山月听着傅子遇的解说渐渐明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今日吴家来人正是吴三姑娘,她领着人来迎接秦家人,却是发现另外一户人家把路给挡了,秦家的马车那么多辆没能进来,马车冲撞引发了仆从之间的冲突,吴秀兰瞅着那仆从趾高气扬的模样,便差人上前打听,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之下发现原来对方是郑国公家的。
这不,新仇旧恨一起来了。
吴秀兰的性子,撸起袖子就是干。管他姓郑还是姓关。
“给我打!把他们都给我打出东门去。打好了,姑娘回头有赏银。”
这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区区仆从们,一时之间,两边就打得不可开交了,还殃及了后头部分秦家仆从。
前面打得不可开交,关山月也掀开车帘子仔细听着。
“反了反了,快,护住二奶奶。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婆子丫鬟乱作一团,“你们知道我们是郑国公府上的吗?你们竟敢……狗东西……滚……”
“打的就是你们郑国府上的!”
“你们等着!吴家……”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传入关山月的耳朵里,傅子遇骑在高头大马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闹剧开展。
“哎,小三儿,去,看看快打完了没?”关山月听了几句就知道吴秀兰是为了如意馆那事在公报私仇。
听说吴秀兰被禁足了了一个来月这才开始出来活动。
傅子遇点点头,“我去催催。”
陆九龄听到她的话,便叫了一声,“雨前。”
“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看看。”
雨前听到他这话,又看了看无聊的关家二姑娘,瞬间明白爷这话的隐意。
爷这是让他去清路呢。因为二姑娘想进城了。
雨前驱马向前,秦家五爷,也就是秦曦月的父亲很快接到护卫的来报。
一听来人说是靖王爷身边伺候的雨前,他的脸色一变,那前头闹的事……
也不知道靖王爷看到了多少!他们不出面只是不想插手吴家郑国公家的恩怨,并不是趾高气扬的想让秦家陷入危机里头。
“你快去,跟三姑娘说一声。就说靖王爷………让她自己心里有点数,看看咱们是怎么个见法!”
“是。”
护卫很快就将话递到了后头女眷的车架里去。
彼时秦曦月正在看书,尽管外头吵闹不休,不过她这边倒是不怎么影响到。
“姑娘!”一个婆子掀了帘子探头进来。
秦曦月抬眼,细细的眉毛描画得极为细致,眼眸里流光溢彩,鼻梁直挺,樱唇在白皙的肤色映衬下更显红润。小巧的瓜子脸,让人看来倒生出几分灵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