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家大郎回到院里后发现丝竹正在替他整理书案,想到母亲那边已经答应给他一些银钱是上的自由,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想起前几日冉冉和他说的话,好像是有几分醋意在里头,这丝竹模样虽然不怎么样,可身段却极为撩人,若是换做从前,她朝着自己俯身过来,他一定不会推开她,定然抱着她去床上云雨一番。
也不知道怎地,他现在哪怕是在秦家和那些爷一起讨论诗词,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起那天他在院里看到的那一片红粉的肌肤来,还有她含羞带怯的眼眸来,这些光想着就让他身体一热,丝竹看着他好像动情了,纤纤玉手忍不住探向他怀里,一阵冰凉的触感让闵家大郎瞬间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张羞答答的小脸似乎在等待他怜惜她,他心里闪过一丝烦躁,他不能碰屋里的丫头了,如果冉冉知道了,她肯定会伤心,听说昨天阿爹去她屋里被她赶了出来,阿爹生了好大的气。
他在这家里住着,这回他要是宠幸了丝竹,回头消息飞到了冉冉的耳朵里,她还不得跟自己急?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推开丝竹,吩咐道:“让人准备热水,爷今天累了。”
丝竹怔忪地站在一旁,看着被推开的手,爷怎么了?
平日里若是她主动,爷是不会推开她的,更何况,他方才明明就已经情动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丝竹有些意外,难道爷真的累了?
她看着已经进了内室的闵家大郎,丝竹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另一边下人房里,兰香和母亲林婆子两个人正凑到一起吃着酒说着话,兰香自从上次不知道因为什么晕倒在假山石后,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却是发现院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去大郎院里打听,丝竹姐姐却说大郎昨夜醉酒晚归早就睡下了。
尽管她昏倒一事很是古怪,却也只能和母亲林婆子说,不敢对外声张,好在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阿娘,今天我瞧着夫人的心情很好,还给您赏了这么一壶好酒吃,是有什么事情吗?”
兰香给她倒了一小杯酒,问道。
林婆子闻着那酒香,心里不由得舒爽了起来,也就说起了夫人院子里的事情,“这是夫人对咱们的恩德,你可得记好了,夫人听说大爷和秦家那边的人交往甚密,自然开怀,听说,她有意和秦家结亲,秦家那边好像答应了,过些天,大郎就要过去秦家相看。”
兰香一听这话,立刻问道:“阿娘,是哪位姑娘?”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满满地着急,林婆子想到了她的心思,她自然也明白,他们这样的出身,能近爷们的身边伺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就像上次,她已经大胆地安排了一次,没有想到,天意弄人,还是失手了!
可兰香这心思却是一天比一天还要重,自己生的女儿什么品性她还是知道的,要不是真喜欢极了大爷,断断不会和自己提那爬床的事情。
可大夫人的性子她更加明白,不可以让她再这样深陷下去了,要是坏了大夫人的安排,回头追究起来,她们有多少条命都不够平息大夫人的怒意的。
想到这里,林婆子便说起了秦三姑娘的事情,“那秦三姑娘据说人品,相貌,才情,都非常出众,据说和秦五姑娘不相上下,虽说他们秦家早就分了宗,可到底是秦家姑娘,夫人很是喜欢那三姑娘呢,这不,一听说那边应承下来,她立马张罗开了。兰香,娘知道你的心思,可这高门大户,不是咱们这种人能高攀得上的,就是做个侍妾,大夫人也会挑个财色双全的。”
兰香被母亲这么直白的话说得脸上一时一阵青一阵白,可她仍然不死心,“娘,我就是喜欢他,我头回进府就喜欢他,娘,那个秦三姑娘,那么好,怎么会看上闵家这样的人家,他们......”
“住口!这话也是你说的?你不怕隔墙有耳,我还怕让人听见了去邀功!你想咱们娘俩都惹了大夫人不快好被赶出府去?”林婆子听到她口无遮拦的话,吓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忙让她住嘴。
又站起身来,打开屋子,见外头夜色浓郁,也没瞧见什么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又回到屋里去了。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你怎么还敢说这样的话?”
兰香咬着下唇,眼里满是不甘,若是那三姑娘是个厉害的,她说不定就没机会了,她这样的身份,怕是到他跟前站着都不配。
林婆子见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只好放下刚拿起来的酒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子走,于是劝慰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就是我阻止你,你自己也会想着法子往大郎跟前凑,我只是想说,别生出什么破坏大郎婚事的想法,若是让大夫人知道你在后头搞破坏,就是娘,也保不住你。”
她抱着兰香瘦小的身子拍了拍她的后背,兰香伏在她的肩膀上终于忍不住眼泪,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怎么就这么艰难?
她不过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每天都看到他,怎么就这么难?
这边屋里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外头叶梦蝶悄悄地从黑暗里冒出了头,几步一个纵跃,翻出了墙头,往关家去了。
关家,关山月也有一个小难题,那就是,那个什么将臣的老头子,又派帖子来了,这回是说,过几天七夕节就要来了,京都会举行花灯节,邀请她同游,这回连带着把傅子遇和纪风羽,还有她师父傅成善也邀请了,她刚刚让雁山去了一趟庄先生那里,师父现在和师娘就一块儿住在庄先生那里,一听说京都七夕节有花灯节可看,便摆摆手拒绝道,说什么那是他们年轻人的节日,他一个糟老头子看什么花灯啊!
傅子遇在她让雁山送信之前就已经和她说了,“山月,你不用问他去不去,我和你说,他肯定说不去,然后咱们过几天说不定会在花灯节上撞见他和另外的糟老头子为了师娘而当街对骂,他以前干的事情,像这样的,当街对骂什么的,他最在行了,上回,他还和一个卖首饰的商家讨价还价,和一个女人为了一只破镯子的真假竟然吵上半天,我都怕他当场就破罐子破摔,说自己是皇室中人,真怕他丢了皇族的脸面。”
关山月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师父温润如玉,怎么会是傅子遇口中这样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