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母亲会背着我安排这些事,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即便是冒着大不韪不孝的风险和罪名,我都是要带你走的。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们七夕那夜,我们就离开吧,你放心,马车和人,我都找好了。”闵长清郑重其事地和五姨娘陈冉冉说,陈冉冉心里自然是惊讶的,她没有想到闵长清已经将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再过两天,她就能见到白大哥了,她的眼里终于现出那晚闵长清只见过一次的星辉,闵长清顿时觉得自己即便背负再多也心甘情愿,只要她愿意。
陈冉冉点点头,可立刻就想到另外一个事情,她要怎么出去?
“可是,我要怎么出去?还有青瓷,我得带上青瓷。”
闵长清喜笑眉开,“你放心,这次还得多亏秦家,母亲说那天和秦家家眷一起去庙会祈福,到时候阿爹的几个妾侍也会去,你自然也在其中,到时候,你我只要借口脱身即可。”
陈冉冉高兴出声,“真的?”
没想到就连老天也在帮她,她得赶紧联系上叶姑娘才行,把两边的事情都对一对,免得忙中出了错。
两个人各自为自己的未来欢喜着,夜渐渐深了,闵长清只好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从莲香苑出来,刚下石板桥,却见阴影里突然闪出一条人影来,把他吓了一跳,闵长清定了定神,发现来人不过是一个小丫鬟,那个兰香,他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儿做什么?”
闵长清惊疑不定,自己方才刚从莲香苑出来,也不知道她看见了没?
兰香笑意盈盈地缓步而出,来到他跟前,却是一个环臂将他精瘦的腰身紧紧搂住,就好像抱着一个她十分珍惜的宝贝。
闵长清皱眉,下意识就想推开她,谁知她力气却是极大,闵长清一把将她拉开,兰香踉跄一步,脸上却是不见恼意,反而迎难而上,笃定地笑道:“大郎若是不怕被人知道你想着父亲的女人,你尽管推开我!”
说着再次向前,将他抱住。
闵长清这一次并没有用力推开她,他不是真的被她威胁到了,而是刚刚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她怎么知道?
她看见了?
站在这里多久了?
自己待在莲香苑的时间好像一个时辰了!
“你想要什么?”闵长清闭了闭眼睛,他自己无所谓,却不能让冉冉受一丁点委屈。
兰香低低地问道:“大郎对五姨娘是什么样的?”
他能待在莲香苑一个半的时辰,若是他们什么都不做,若是他们只是儿子和父亲的妾室的关系,普通关系这种话,她即便是想信却由不得她这么想的。
“兰香,你方才看到什么了?”闵长清突然想到,若是,把她推到这湖里去,不知道秘密会不会就此被隐藏起来?
兰香看着他眼里迸射出吓人的光,却是不退反进,道:“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如果大郎想抵死不认或者想让兰香永远闭嘴,那夫人一定是最先知道五姨娘勾引了你的消息,五姨娘果然好手段,勾得你们父子要反目,这样的祸害,大郎觉得夫人会怎么做?”
闵长清脸色发白,母亲的为人,他最是了解不过了,她是家中幼女,上头又有几个哥哥疼惜着,性子自小就比较泼辣,父亲从前是被母亲的美色所吸引,五姨娘的事情算是一个意外,她本来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因为家道中落,家里母亲需要药钱救命,她这才答应进府里为妾侍的。
原本父亲并非对她有什么情分在,可最近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对她又重新热起来了,闵长清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也有铁总管的功劳在。
他是想着既然收拾不了白永丰,那就收拾他心里惦记的那个姨娘,他鼓动老爷到莲香苑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拉起刘氏的仇恨值,这样一来,老爷去的次数越多,刘氏就会越发记恨那个五姨娘,自然会变着法子收拾她,到时候五姨娘日子过得不顺心,他就把这消息透露给白永丰知道,让他只能在外头闹心,都说诛心者为上,就连躺在床上的铁四在知道自己哥哥这样为自己的事情出气都拍掌叫好,不愧是哥哥。
闵长清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却是知道他恋慕五姨娘的私情若是让母亲知道了,她一定会当场打死冉冉的。
“大郎!”兰香柔柔地唤着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温香软玉在怀不但没让他情动,反而让他只感觉一股冷意从背脊出升腾而起。
“大郎,兰香只想在你身边伺候着,旁的事情兰香绝对不会多一句嘴,我只愿看着大郎开怀。”
闵长清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可如今他的事情被她撞见,又不能让她永远闭嘴,只好顺水推舟佯作答应她,安抚好她,自己再忍忍,七夕一到,他赶紧领着冉冉远离这些是非之地,只要离开京都,他们就能自由自在了。
“你想要什么?在我身边伺候?是想当烧火丫头还是想进我房里,到我床上当暖床的,就和丝竹一样?还是想着主母之位?”
闵长清嫌恶地一把拉开她,捏起她的下巴,强迫着她与他对视。
“凭你也配?”
闵长清放开她的下巴,一步一步逼迫着她往后退,两人知道退至阴暗的地方,他才停下脚步,用力一推,兰香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假山石,一阵疼痛袭来,让她惊叫出声,闵长清蹙眉,下意识地往外看了一眼,还好,莲香苑没有动静,想来这一声尖叫没有惊扰到院里的人。
然而却是听几步开外有脚步声过来,“谁,谁在哪里?”
闵长清快速反应,将她拉了起来,两个人躲到假山石后面,狭窄的缝隙里,两个人面对面地贴着身子,兰香故意往他身上靠了靠,闵长清往后挪了挪,她很满意他的反应,闵长清见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撩拨他,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怒意来,她是想把人招过来?
“谁在那里?”一个夜巡的婆子提着灯笼四处探照,却是只见一片黑糊糊,什么都没有,奇怪,方才她明明听见这边有动静的。
可这会儿这边什么人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听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