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没有也许
初之心红着眼眶，声音反驳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我站在你这边，是不是你就算杀人，我也不能拦着，还要给你递刀？”
“难道不是吗？”
初之瀚握着初之心的肩膀，表情近乎偏执，“我们是亲兄妹，你我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复兴初家，为了给我们死去的父亲母亲报仇，你不该支持吗？”
“复兴初家没问题，给爸爸妈妈报仇更没问题，可是……我们总得有底线吧，如果我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我们和那些坏蛋有什么分别，这样的复兴，这样的报仇，你觉得爸爸妈妈泉下有知，会开心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
初之瀚握紧手指，拳头狠狠砸向阳台，“你知道我的过去吗，如果我有底线，我早就活不到现在了，正因为我比别人狠，我才能从那个魔窟里爬出来，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是，你为了活着，你可以不折手段，你为了今天的地位，你可以放任自己做任何事情，所以……你连乔安你都下得去手，她明明帮了你，她是你的光，你却恩将仇报，你真觉得你这样没问题吗？”
“恩将仇报？”
初之瀚冷笑道：“这都是盛霆烨对你说的吧……你口口声声说站在我一边，可是我说什么你都质疑，他说什么你都信，你又何尝想过我的心情？”
“难道他说的是假的吗，难道你没有杀了乔安全家，没有强迫乔安，没有拿掉乔安的孩子吗？”
初之心很在乎她和初之瀚的兄妹之情，可是她也没办法不同情乔安的悲惨遭遇，“乔安那么善良，若不是被逼到极点，又怎么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
“没错，我确实杀了她全家，那是因为我的养父养母还有他那个哥哥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我不解决他们，他们就会来解决我，至于我拿掉她的孩子……”
初之瀚闭上眼睛，腮帮子咬得紧紧的，面部肌肉战栗，狠狠道：“我不会允许那个孽种诞生，不会允许有人来破坏我的人生。”
“你……”
初之心没有想到，哥哥就这样轻易承认了，还承认得理直气壮，没有一丝愧疚，她无法理解的摇着头，“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你的人生倒是完整了，那乔安的人生呢，她的人生彻底被你毁掉了，你难道连一点歉意都没有吗？”
她回想着乔安在弥留之际，依然放不下初之瀚的样子，第一次觉得男人这玩意儿，真不是个东西，即便是自己的亲哥哥，渣起来也人神共愤的。
“你知不知道，乔安在生死一线最重要的关头，她本能最放不下的，最想再看一眼的人，还是你……你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却没办法彻底把你忘记，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真配不上她的那颗真心！”
初之心说着这些锐利的话，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面对她最尊敬，她骨血相连的哥哥，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初之瀚身形微微踉跄，明显也被这番话打击到了，“冷血无情？你……你是这样看我的？”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和乔安之间，明明可以不用闹得那么难看的，如果当初你肯心软一些，留下她的孩子，或许现在……”
“没有也许！”
初之瀚手指紧紧握住阳台栏杆，“乔安已经死了，你的那些也许，没有任何意义，我就算后悔有什么用呢，来不及了。”
初之心听到初之瀚这么说，眼睛顿时明亮的几分，似乎看到了破局的希望，试探道：“哥哥，你说真的吗，你真的也后悔了吗？”
“……”
初之瀚抿唇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后不后悔，他不知道，只是他必须承认，尽管这几年他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乔安，但乔安却从未从他心底里消失过一秒钟。
这些年，他又何尝没有活在爱恨之中，受尽煎熬呢？
“那如果我说，乔安……乔安还活着的话，你会怎么做？”
初之心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初之瀚的表情。
初之瀚将视线从远处收回，直视着初之心的眼睛，敏锐道：“你的意思是，乔安还活着？”
“没，没有，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
初之瀚摇摇头，苦涩笑了笑，“反正她也不会原谅我，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
初之心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初之瀚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活着了。”
“她……”
初之心本来想告诉初之瀚乔安其实还活着，突然想起了盛霆烨的提醒，决定暂时隐瞒乔安的情况。
初之瀚看出了她变化的情绪，淡淡一笑，“我知道，她还活着对不对，只是现在在你眼里，我是个十足的恶魔，你担心我会对她下手？”
“那你会对她下手吗？”
“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
初之瀚说得很直白。
他是好人还是恶魔，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他又不想欺骗他亲妹妹，所以……他什么都无法保证。
“那么，你要怎样才能结束和盛霆烨的争斗，要怎样才能和他握手言和？”
初之心最希望的，还是哥哥和盛霆烨别再斗下去了，如果两人能放下仇恨，合作共赢，那就是最完美的了。
可现在看来，即使盛霆烨愿意屈尊抛出橄榄枝，哥哥这么偏执，他们合作的可能性太低太低了。
“你非要我和他合作，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他给出的利润，能高过我的合作对象。”
初之瀚似笑非笑的说道。
商人重利，只要利益给够，没什么仇恨是放不下的。
这是盛霆烨的处事哲学，他也可以借鉴。
“你的合作对象？”
初之心皱了皱眉，“是谁，对方愿意给出多少？”
初之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马上他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