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羽嫌弃：“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
“你现在不是不用那个能力了吗？”
“你也知道是不用，不是没有啊。”墨寒羽翻了个白眼。
墨寒殇被甩了脸色，依旧笑呵呵的。
墨寒羽被他揽着肩膀，因为长时间没有和人如此亲密接触，有些别扭，却也没有甩开。
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庭院，栽植着几棵普通大小的黄金树，正中间临近水池的是一棵巨大的桃树，绯红花瓣纷飞，落入池中别有一番春色。
应当是赌场内人造的一处观赏景，旁边还有供人休憩的沙发酒水。
墨寒殇一屁股坐在墨寒羽旁边，厚着脸皮不顾墨寒羽推攘，凑近要去摘他的面具：“再让哥看看你，那么久没见了……”
墨寒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摘下面具：“可以了吧？”
“嗯……”墨寒殇满意点头，“我家寒羽真乃国色天香冰清玉洁沉鱼落雁——”
墨寒羽：……
要是大赛碰上了，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墨寒殇不着调地说着，手指调戏地勾了勾他的下巴，挑眉一笑：“美人，给爷笑个。”
墨寒羽真如他所言，笑了。
墨寒殇一顿，似再次被惊艳。
“你等着，回去我不给爹娘告状，我是你儿子。”墨寒羽笑着点了点他的胸膛，指尖泛着冰意。
墨寒殇只觉这股寒意一直钻到了心窝，忍不住嘶了声：“你想谋害亲哥！”
“我这叫光明正大的刺杀，你个崽种！”墨寒羽终究没忍住，掐着他脖子狠狠晃了几下。
墨寒殇被摇的晕头转向，险些窒息。
两人直到闹得气喘吁吁，才险险住手。
“一点哥哥样都没有。”墨寒羽撩起凌乱的头发，抱怨道。
“那可真让人伤心。”墨寒殇一撩头发，眉间聚沉的阴戾散了许多，望着那棵桃树，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
墨寒羽缓和下来，看看他，与他一同看了会儿风景，沉默片刻：“你知道怎么追人吗？”
墨寒殇本在想什么东西，骤然打断，看了眼墨寒羽，意识到他问了什么，眼睛一亮：“有喜欢的人了？谁啊？”
墨寒羽看他还想扑上来，伸脚示威：敢扑过来就踹你！
墨寒殇只得放弃。
虽然他不是怕踹，但把墨寒羽惹得太过属实不好。
“这你先别问……说说经验？”墨寒羽抱着手臂，“最近感情怎么样？”
他记得自从墨寒殇和秦瑾逸在一起后，除去非必要外近乎秦瑾逸去哪儿他去哪儿，有几次还去了秦家过年。按道理来说来到这么个地方，墨寒殇肯定要先和秦瑾逸约个几天的会，怎么今天没有黏在一起？
“出什么意外了？”
墨寒殇听他提起这个，眉头阴了几分，那分若有若无的阴翳又浮上眼眸：“不算意外吧……我感觉他最近有点不一样了。”
“七年之痒？”墨寒羽挑眉。
墨寒殇给了他一个暴栗：“那是夫妻之间结了婚说的！”
“那又怎样？你不打算和他结婚吗？”墨寒羽揉着头顶，幽怨地望着他，“要是爹娘知道你有这想法……”
“怎么可能？！”墨寒殇先一步打断了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段时间秦瑾逸忽然变了。不，应该不是忽然，肯定是有过程的，只是他没注意到……不知不觉等他发现了就成这个样子了。
墨寒殇沉着眉宇，面色阴戾。
秦瑾逸在抗拒他，这个认知让他十分不爽。
这几日每次他想找机会亲热一番，总会遭到无声的抵抗，要么找借口避开，要么缩着脖子沉默。他掐着他的下巴想问为什么，又对上双忧伤难堪的眼眸。
“我本来打算给他个惊喜的。”墨寒殇吐出口气，从手腕挂着的银色镯子中掏出两枚戒指，“本来此次大赛结束，我想和他结一辈子的契约。这戒指都是我偷偷摸摸给他打的，结果现在这个样子……”
墨寒殇咬牙挠了挠头，简直气的发闷：“你说为什么啊？！”
墨寒羽看他这样，瘫着身子叹了口气：“有误会吧。”
“什么？”
“你说你瞒着他，肯定那段时间都畏畏缩缩的吧？可能他感觉到了误会了什么，但不敢当面问你……”墨寒羽心累，拿过戒指看了看，“这么珍贵的材料花了你不少劲吧？用的时间肯定不短……怎么还需要我来教？”
墨寒殇沉默了。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墨寒殇摸摸脑袋，“但我不敢问。”
墨寒羽：……
墨寒羽望天：“那你纠结着吧。”
墨寒殇想了半天，决定先放在一边，收起戒指：“先别说我了，你刚才想问什么来着？”
没事现在你不用说了。就你现在这样子，你的经验毫无参考价值。
墨寒羽没说话。
墨寒殇歪头想了想，猛地一拍掌：“你要追人？那肯定要死皮赖脸锲而不舍啊！”
墨寒羽沉默地看着他。
“你相信我，就你这张脸，肯定比你哥我用的时间要短的多。”墨寒殇笑着歪头，又掐了把他的脸颊，“你瞅瞅这嫩的跟水一样，谁能忍心拒绝啊。”
“……”墨寒羽嫌弃到无法言语，“你再掐，我就把你丢进去。”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水池。
墨寒殇嘿嘿一笑，丝毫不怕：“自信点儿，多点耐心，肯定能成的……”说罢，又拍了拍他的脸颊。
墨寒羽抿着唇，没有说话，手指懒懒垂在身侧，眼眸泛着思绪。
“你也别想太多，大赛快要开始了，专心准备比赛吧。”墨寒殇见他这模样，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道，“如果你们需要，这几日我可以帮忙约着队伍来几场切磋。”
墨寒羽微微侧首，恰好墨寒殇的手缓缓落下，脸侧蹭着那温热又略显粗糙的指腹，眸光微动：“哦？”
“学院之间约着切磋训练赛什么很常见的，这次来的几个宗门内也经常约着切磋保持状态。”墨寒殇往前一伏，将他拉了起来，“你们情况特殊，可能很难约到训练赛。”
“训练赛除了保持状态，也可以趁机分析彼此实力以及属性强弱点，等到正式比赛时能更好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墨寒殇直接将利弊给他说了，“不过也经常会有隐藏实力而在场上出奇制胜的，看你自己选择。”
“如何？”墨寒殇翘起二郎腿，笑晏晏地望着他，“想和我们约一场吗？”
“……我问问学姐。”墨寒羽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但自己下不了决定，于是联系了夏无了。
“……哦？这样啊，当然可以。会麻烦到他们吗？“
“……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夏无了爽快答应下来。墨寒殇那边也迅速给出了答案。双方虽然没有见面，但效率一个比一个快。
“……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赌场顶楼，偌大的落地窗前，底下场地一览无余。
少年一身休闲装扮，站姿随意，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那棵巨大的黄金树，笑容慵懒，仍掩盖不了自骨子里散发出的威仪与贵气。
天潢贵胄，帝皇之嗣。
“有什么想不到的，还有你想不到的事吗？”
房间里，少年身后。少女身着华丽制服仰坐在真皮沙发上，脚下踩着魔兽绒皮制成的地毯，翘着条腿，抬着下巴，望着缓缓回首的少年，似笑非笑。
少年笑了下，没有说话。
少女瞥了眼门口的几个护卫似的人。几人领命离开，走时顺带关上了门。
两人一坐一站，互不对视，气场却未有丝毫退让。
“你肯来参加比赛，这倒让我很意外。”少女把玩着自己垂至脸侧的发梢，“尹二皇子。”
“近两年毫无联系，不知是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还是自卑心理作祟不敢回雷霆……”少女抬眸看他，眼神倏然凌厉，犹如出鞘的利剑。
“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尹玺晦收回目光，回头看她，嘴角挂着虚伪的笑容，“你这次来参赛也让我惊讶。”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少女嗤笑一声，眼神轻蔑，“不过你能到这儿，看样子运气不错。”
“运气不错吗？”尹玺晦缓步坐到她对面，坐姿松散，却依旧给人不可冒犯的威压，“三波。”
少女抬眼：“哦？”
“想杀我的人，有三波。”尹玺晦摇晃着玻璃酒杯中的冰块，看着里面缓缓融合的液体，黑色眼眸说不出的阴森，“一波埋伏在学院外，一波在路上，还有一波、在这里。”
“最高境界达到了地境中阶，属于能轻易掐死我的范围。”尹玺晦讥讽一笑，不知是在为自己还是他人，“你说的不错，确实运气好，每一次都能活下来。”
少女面色却阴了下来：“你说这里也有？”
“昨日出门遇到了。”尹玺晦看着杯中液体，仰头饮下，眼神晦暗，“有三个，最高一个地境下阶，不过他们已经死了。”
尹玺晦眼前忽然浮现昨日场景。
平日里羞涩腼腆的少女手染鲜血，半面身子都染成血红，无悲无喜地望着地上具具肢体零落的尸体，不远处传来凶兽咀嚼吞咽的声音，顷刻，回头看他。
学院那边的出发前就已经解决，路上那些是听一直在外跟着飞车的穷奇说的。
少女面色铁青，良久，低声道：“是我们松懈了。”
但凡出了意外……
“这几年一直没动静，还以为他们终于想通了要正面对抗。”少女说不上是厌恶还是庆幸，几息过后恢复到那淡淡的神色，“看来这几年你确实结交了不少有用的朋友。”
尹玺晦手指一顿，没有说话。
两人简单交流过后。少女松了口气般半瘫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盯着对面少年片刻，蓦然一笑，宛若纷飞花瓣。
她缓缓伸手，朝尹玺晦敞开怀抱。
“这么长时间没见，不说亲热一下吗？”
“我亲爱的未婚夫？”
少女嘴角玩味勾起，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尹玺晦弯起的薄凉眼眸与她对视，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