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那么多也没用吧，不是亲身体会永远无法知道的那么具体。”秦枭道。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未雨绸缪没听说过吗？总不能说没见过大雨就连准备也不做啊。”苗楷桀摊手道。
“大赛有消息吗？”秦枭看向尹玺晦。
尹玺晦摸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听到问题，抬眉看了他一眼：“听闻……第一轮准备用记忆碎片。”
“什么意思？”
“记忆碎片就是芥子碎片的一种，但是与环境不同……它是在某一时间段不断轮回，尽管现实中已经过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但在碎片中的那个地方依旧不变。”墨寒羽道，“曾有人猜想，芥子碎片中的世界是真实存在过的，或者说它至今仍存在于大陆的某个地方。”
“但那假说始终无法证实。”尹玺晦接道，“听闻此次动用的碎片里，有很多强大的魔兽，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说是前所未闻，我也很好奇会是什么。”
“……不会是山里的那些吧？”苗楷桀忽然发声，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些心悸，“说起来……那些东西我从离开后没见过几次啊。”
“是有这个可能。”尹玺晦点点头，看向秦枭，“你有什么头绪吗？”
“完全没有。”秦枭面不改色，“水来土掩吧。”
“……你说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苗楷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那个……山里是哪里啊？”
兰淮秋默默听着几人说话，听到这里完全是一头雾水。
秦枭他们几个一起去过山里？学院不就在山里吗？和学院有关吗？
面对兰淮秋的疑问，几人对视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
“北山山脉的一部分。”墨寒羽回答了她，“现在位于雨华西北部、星辰东北部、雷霆南部，三大帝国交界处。”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什么时候去的？”兰淮秋不知为何，心脏跳的飞快，好像即将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是秘密。”墨寒羽却没有再说，只笑着点了点唇，示意自己不再多说。
兰淮秋将目光一一扑在秦枭、尹玺晦身上，得到相同的答案后去看苗楷桀，却见他眸色深邃，笑容毫无温度，静静看着她。
兰淮秋心脏猛跳，甚至眼皮都被带动跳了下。
“还要再看看吗？”尹玺晦见这边没什么事了，主动问道。
“没有了。”秦枭起身，拍了拍衣袖，“这边没什么好看的了。”
尹玺晦看了其他人一眼：“那走吧。”
墨寒羽正准备跟随他们一同离去，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朝某个方向看去，却并未看到任何异样，不禁微微皱眉，但许是方才并未感到敌意，于是没有在意，又收回了目光。
“好险……这么敏锐的吗？”
少年拉着身边兰淮磬的衣服，擦了把汗。
兰淮磬静静望着几人离去方向，眼波微动。
“那就是你妹吧？几年不见长大了不少。”少年摇摇手中折扇，眸中浮现几分揶揄，“真是闭月羞花之貌啊。”
兰淮磬忽然扭头，朝他递去警告的目光。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什么……”少年依旧那副不着调的样子，看他如此在意，眼眸微深，“你不恨她吗？”
兰淮磬一顿。
“在你一个人跑去那孤山野岭、举目无亲、风餐露宿的时候，就算戒指没了也没放弃过回家……结果却多了个妹妹。”少年扇面遮住下半张笑脸，露出冷利的眼神，“不恨吗？”
“……与她无关。”
兰淮磬望着兰淮秋离去的方向，顷刻，对少年道：“许曦，不要多事。”
被称为许曦的少年哼笑一声，悠哉悠哉地摇起了扇子。
“放心好了，我才没那闲工夫。”
“你们去看他，他了？”
陈寞一拍桌子，却没说几个字就结巴起来。
“你结巴什么？”苗楷桀稀奇道，“还有，他是谁？”
“……你明明知道。”陈寞皱眉，“你们为什么要去看他？”
“作为第一轮的对手，去熟悉一下不是坏事啊。”苗楷桀无辜道。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秦枭放下筷子，劝道：“都已经去过了，先吃饭吧。”
陈寞闻言，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慢慢提起筷子咽下两粒米。
陈寞碰见他们纯属意外，本想打个招呼就走，被苗楷桀强拉着过来要一起吃个饭，吃饭也没什么，却在饭桌上得知了这件事。
墨寒羽尹玺晦丝毫不受这死寂的气氛影响，胃口大开。墨寒羽甚至还给秦枭将碗中鱼肉的刺剃了个干净。
只有兰淮秋，纠结地一会儿看看陈寞，一会儿看看苗楷桀，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吃饭吧。”墨寒羽注意到她如坐针毡，建议道。
.“可是……”兰淮秋有些犹豫。
“不用管他们，你也不想想他们是交往了多少年的朋友了。”尹玺晦也道，“吵起来也没什么。”
兰淮秋：……
兰淮秋看他们这格外放松的姿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其实尹玺晦他们也不是放心，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远远看了一眼。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啊？”苗楷桀不解道。
陈寞避开目光，嘴唇颤抖几下，没有回答。
看陈寞如此模样，秦枭和尹玺晦对视一眼，知道他不想说，便没有问的打算。
唯有苗楷桀，眼睛“唰”地亮了起来，伸臂搂着陈寞脖子小嘴一张开始叭叭。
“有问题！”
苗楷桀脸上难掩兴奋，抬手捏住他的脸，笑容猥琐：“说说看……为什么——？”
苗楷桀还特地拉长了声音，犹如街上调戏姑娘的市霸，模样猥琐，不忍直视。
陈寞呼吸一滞，近乎是求救地看向秦枭。
秦枭：……
秦枭默默扭过了头，单手扶额。
墨寒羽翻了个白眼。
兰淮秋眼角抽搐，看他的目光逐渐怀疑。
尹玺晦抿了口茶，全当没看见。
陈寞：……
“放弃吧陈寞，你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管你的。”苗楷桀嘿嘿一笑，搓了搓他的脸颊。
陈寞握紧拳头，终于受不了，狠狠在他腰间捶了一拳。苗楷桀发出一声哀嚎，捂着腰腹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你……居然对我下如此狠手——咳咳！”苗楷桀哽咽着，居然真有红色溢出嘴角，满目疮痍，带着被背叛的不可思议与绝望。
陈寞：……
秦枭没忍住一口水呛了出来，慌忙低下头抽出纸巾，咳嗽不止。
墨寒羽抽抽嘴角，帮秦枭顺了顺后背，又气又好笑，没忍住白了苗楷桀一眼。
兰淮秋面无表情，望着伏在桌面哼哼唧唧的苗楷桀，闭了闭眼，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低下头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尹玺晦也忍俊不禁，忍了会儿终于放弃低声笑了起来。
“……别耍宝了。”陈寞脸颊抽搐，额角青筋暴起，俨然已经忍到极限。
苗楷桀忙收敛笑容，咳嗽两声恢复如常：“本来就很痛。”
“还不是因为你在这儿……乱搞。”陈寞没好气道。
“诶！我告诉你说话要谨慎啊。”苗楷桀脸色大变，捂住胸口一副忠贞烈“夫”方模样，“这话可不能乱说！”
陈寞原先只是为了咽下自己脱口而出的粗口，根本没往这方向想，听苗楷桀这么一说，似乎真有这个意思，不禁深吸口气，久违感受到了窒息。
“你——”
天知道陈寞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只怒目注视着他，胸膛起伏剧烈。
“好了好了，不闹了。”苗楷桀笑着摆了摆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和我们说说吧？为什么你这么害怕我们和陈燿接触。”
话语一出，屋内一片寂静。
兰淮秋一愣。
陈寞一顿，猛然看向他，眼神警惕犀利，整个人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谁和你这么——你凭什么这么说？！”
秦枭眼眸微动，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
“你表现的很明显啊。”苗楷桀轻轻躲过陈寞的手，笑道，“瞳孔一直在颤，只有在情绪激烈的时候才会这样。”
“虽然你表现的很生气，但并没有多少怒火吧？更多的是后怕。”苗楷桀手指轻轻绕着茶杯边沿转了几圈，慢条斯理道，“到底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苗楷桀眯起眼睛，笑容浅浅，却莫名给人说不出的压迫感。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