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西方,有一座雄伟的大山,名为天虞山。
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仿佛是天地之间的巨人。
若是不是距离东方太远,定能与圣山形成对峙之势。
天虞山气势磅礴,给人一种无尽的威严感,山体庞大而厚重,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周围的一切。
山上长满了茂密的森林,树木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山间清澈的溪流和瀑布顺下,水声潺潺。
无数山间流淌的溪流汇成一处,流进了离江。
更准确说,是流出了离江。
天下最大的江,源头便在天虞山脚。
当阳光洒在大山上时,山峰被映照得金光闪闪,十分壮观。
离江向南,无数奇峰矗立。
最有名的,便是佛家四山。
九曲山的三论宗,太山的天台宗,大乘山的伽蓝寺,以及梵心宗的小乘山。
如今修佛圣地有四,而易年此行的目的地,便是最北面的梵心宗。
翻江蛟确实比鲛鱼兽强,一边与周晚吵架一边拉着云舟,一点儿也不耽搁。
这俩家伙都说不得骂不得,在被这两个活祖宗又吵了三天之后,船头出现了天虞的轮廓。
看着这雄伟大山,易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终于到了。
云舟抛锚,停在了一处风浪略小的地方。
几人站在船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天虞山,都长长呼了口气。
江上的日子悠闲,但易年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指了指岸边,开口道:
“上岸,周…”
易年话还没说完,周晚立马开口道:
“好嘞。”
一手抓住龙桃,飞身便跳下了船,江上清风忽起,托着二人朝着南岸而去。
清风兽后腿儿一蹬,跃上了周晚肩膀。
一句‘周小爷带我’没说完的易年看着越飘越远的二人,揍死周晚的心都有。
他绝对是故意的。
云舟太大,靠不了岸。
这距离绝对跳不过去。
低头看了眼水中的翻江蛟,开口道:
“带我过去。”
翻江蛟听见,巨大身子刚要出水,只听七夏开口道:
“它的妖气太重,到了岸边难免引人注意,我带你过去。”
说着,看了眼翻江蛟,冷冷道:
“你就在水里待着吧。”
翻江蛟虽是妖兽,但脑子好用。
几天相处下来,云舟上几人的关系也摸的差不多了。
它知道,得罪周晚和易年没事儿,这俩人一个性子好,遇事随意,一个就是单纯的嘴损。
但这两名女子绝不能惹。
龙桃能吸收龙血,天生便对翻江蛟有血脉压制。
至于七夏,单纯的强。
再加上易年对七夏的态度,翻江蛟只要脑子正常都知道听谁的。
所以听见七夏说话,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江水中,尾巴一甩,飞快朝着江底游去。
叛徒!
易年暗骂翻江蛟一声,立马露出笑脸看向七夏,开口道:
“轻点儿…”
“放心。”
七夏嘴角藏着淡淡笑意,一把抓住了易年衣领,脚尖一点,带着易年直接冲向了高天。
“喂,往前飞啊,别往上飞,我这几天可没得罪你啊…”
“够了够了,抓住啊,我不信你抓不住…”
“女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翻江蛟,你…唔唔唔…”
被七夏捂住了嘴巴。
“闭嘴,安静点儿…”
飞上天空的易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七夏,算了,她玩儿的更欢。
易年打从入境开始,第一次对修行产生强烈的渴望,也开始怀念那消失的修为。
不为别的,就为不至于被七夏像个玩具一样丢来丢去。
眨眼就到的距离,七夏硬生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等在岸边的周晚与龙桃还好,最起码能忍住笑。
清风兽忍不住,看见落在地上的易年,满地打滚做着滑稽动作,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面色苍白的易年瞪了眼清风兽,开口恐吓道:
“再笑,再笑就把你丢江里。”
清风兽一听,抓着周晚裤管爬上了肩头。
周晚拍了拍清风兽的脑袋,安慰道:
“没事儿,没事儿,他们小两口闹着玩呢,咱们理解他一下,乖~”
这小两口几个字一出,易年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七夏的气息滞了一下。
没再理会几人,沿着前方小路走了过去。
龙桃朝着周晚竖了个大拇指,追着七夏去了。
周晚嘿嘿一笑,带着清风兽也追了上去。
易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压下腹中翻涌,苦笑着摇了摇,抬腿赶路。
看来修行的事儿得上上心了,再不济也得把游泳学会,被丢来丢去实在太难受了。
小乘山离着江边不近,好在四人赶路的速度快,天黑前到了小乘山脚下唯一一座小镇。
江南风格,家家都供着佛像,毕竟地属佛门,信徒众多。
不过不是仓嘉那般不吃酒肉。
四佛门之于天虞山百姓便同圣山之于中原百姓,多是种精神寄托。
易年亲眼看见前一刻还在烧香拜佛,下一刻便招呼朋友喝酒吃肉。
若是用佛理来说,这可能就是众生万象又无相吧。
小镇离小乘山还有三十里路,瞧见天色渐晚,几人便打算在镇上住上一晚,明早再去小乘山。
可从镇东走到镇西,本就为数不多的客栈全部爆满。
而住在客栈中的大部分都是远道而来修行之人。
几人的身份都不太好暴露,只能随意买些东西,又出了小镇,打算找个地方对付一晚。
又朝着小乘山走了几里,瞧见山脚下有户孤零零的人家。
还亮着灯。
石头砌成的围墙,不高,但却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围墙边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散发出阵阵迷人的香气。
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井口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小院北面,三间简陋的茅屋,东屋亮着灯。
房檐下挂着玉米辣椒,已经失了水分。
一个老汉正在院子里摆弄着幼苗,长势不错,估计有个几天就能落地了。
屋里的土炕不见得有帐篷舒服,但人却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有人家,便没人愿意搭帐篷。
周晚在瞧见这农家小院之后,立马换上了笑脸。
走到门口,看向老汉,开口道:
“大爷,我们几个天迷路了,能不能在您家借宿一晚,讨口水喝。”
那老汉听见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手一抖,幼苗被拔了出来,心跳也快了几分。
几人走路都没有声音,估计被吓了一跳。
抬眼看向门口,上下打量了周晚一眼,拍着胸口顺着气儿,道:
“小家伙不诚实,迷路还能穿的这么干净。”
周晚听见,尴尬一笑。
“大爷真是目光如炬,这馊主意都是他出的,他说说的越可怜越容易搏人同情,我早就说了佛门圣地人人心怀善念,要实话实说,他非不干…”
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莫名背了黑锅的易年。
老汉听着,笑了笑,把幼苗栽进盆里,拍了拍手上的土,走到院门前仔细打量了几人一下。
打开门,开口道:
“进来吧…”
周晚瞧见,开口道:
“大爷,您就不怕我们是坏人?”
老汉一边引着几人进院,一边开口道:
“相由心生,老头子我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再说了,若真是坏人,这小门儿也拦不住你们几人。”
说着,朝着东屋喊道:
“老婆子,来客人了,弄点儿吃的,把西屋拾掇拾掇。”
刚说完,东屋的门开了。
一个与老汉年纪相仿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老两口身子骨都不错,走路行动看不出困难。
招呼着几人进屋,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弄了一桌子饭菜。
味道可以,食材常见,一般的农家饭菜都是如此。
几人不挑,谢着接过碗筷。
周晚嘴好,一会儿功夫便与老两口熟络了起来。
时不时几句俏皮话把老两口逗的喜笑颜开,若不是自己有孙子,都要认他当孙子了。
有说有笑的一顿饭很快过去,龙桃与七夏去了老妇人收拾好的西屋。
房子小,又打了地铺。
老两口收拾完回了屋,易年与周晚出了门,屋里屋外对他俩没区别,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
周晚翻出几锭银子夹在了幼苗筐下面,人家热情,咱也不能不懂事。
没处坐,便头顶着头躺在了石墙上。
看着璀璨星空,听着蝉鸣鸟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周晚与龙桃为了神龙遗蜕回来,不过天虞山太大,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又没个明确线索,一时间也不知到何处去寻。
不过佛门四宗长居天虞山,想找线索去这几处地方明显比在山里瞎逛靠谱的多。
如果当年真有神龙在天虞山坠落,多半会有线索留存。
或是传说,或是异象。
虽然传说故事大多都是假的,但其中也有一些有迹可循。
所以方才吃饭的时候周晚问了老两口几句,不过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正常,要是神龙遗蜕这般好寻,估计这至宝早就世人皆知了。
没有线索,又赶上佛门大会,便决定先跟易年去看看热闹,也顺便在小乘山找找线索。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告别老两口,朝着佛门圣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