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迟了……
宋芒芒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话外之意，她的眼神一凛，当即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
词条#陈晨道歉#已经攀升到了第一。
她的手指，微微有一些颤意，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词条。
热门第一条便是陈晨最新发表的微博，显示在三十分钟前，也就是……在陈晨为她开门的前一秒。
陈晨为自己录了一个视频。
他面对着镜头，直接承认了网络上所有对他的指控，包括当年他确实骚一扰了女同学，包括这次他也确实再犯了这样的错误，他向大众道歉，向当年的女同学和李雯雯女士道歉，也向荔枝台和她道歉，他将承担李雯雯女士所有的医药费，还有如果李雯雯女士要起诉他，他也愿意接受惩罚。
果然……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即便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陈晨见着宋芒芒看了那条微博，他再次深深地冲着她鞠了一个躬，沉痛地说：“宋主播，对不起，我只能这样选择……”
只能选择保护，他爱的人。
只能辜负了她的信任。
话落，他踉踉跄跄地往楼上走去。
宋芒芒的手攥紧了手机，看着陈晨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并没有上去阻拦。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也不可能改变陈晨的想法了。
…
M国。
大会议室里，诸多媒体记者聚齐一堂，摄影机的镜头全部对准了台上。
长长的议桌上，江雾和E集团的总裁麦克分别坐着，两个人正在签署着合作协议。
一式两份，各自签下名字与盖上印章。
两份协议书交由各自的助理收好，江雾与麦克站起了身，微笑着交握。
摄像机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不停，记录下这重要的一刻。
江氏集团与E集团建立的战略合作计划，将会推进两个集团的历史性进展，构建一个更大的利益圈和商业王国。
麦克年近六十，仍旧精神健烁，他十分看好江雾。
国内不少大公司与他接触过，都想要与他的集团合作，江雾是他接触时间最短，却也是最让他眼前一亮的合作伙伴。
不愧是国内崛起最快的年轻人。
岁数不大，手腕极强，与他打交道，根本没有年龄的鸿沟，甚至于有时候，他的成熟与想法，都能比他周到。
青出于蓝啊。
签约仪式结束后，麦克亲自走至江雾的面前，盛情邀请，“江总，今天晚上的庆功宴，您无论如何都要出席啊，我还想和你好好聊一聊，上次我们可没聊尽兴。”
上次他过来视察，却匆匆结束了行程，若不是他的实力过于突出，他原本都不会考虑他了。
江雾勾了勾唇，薄唇轻启，正欲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旁周助理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止住话语，瞬间转为，“麦克先生，抱歉，我要回复一个紧急电话。”
麦克礼貌地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
江雾朝着周助理抬了抬下巴，周助理立即会意，跟着他走至一旁。
江雾淡淡启唇，“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周助理也不算意外了，只是不由叹气，压低了声音，凑到了他的耳朵，一五一十地将宋芒芒在国内发生的事情汇报了。
男人眉心紧蹙，径直下命令，“订机票，回国。”
周助理迟疑，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麦克那边，“江总，这次又放了麦克先是的鸽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顿了一下，他提议，“不然……就等到晚上，您去庆功宴上露个脸再走？”
毕竟这次的竞争那么大，麦克先生也算是力排众议，选择了江氏集团，亦或者是应该说，麦克先生选择了江雾。
江雾没有说话，只淡淡冷冷地扫了周助理一眼。
周助理心口处一个咯噔，秒懂了。
他家大boss是……一秒都等不及。
他重重点头，“江总，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麦克正在与他的助理交代了，让他去他的酒庄里拿他珍藏的好酒出来，晚上好招待江雾，见着江雾走了回来，他笑着正要开口说话。
江雾却率先开了口，“麦克先生，抱歉，我有紧急事要现在回国了，下次我们再聚。”
麦克的笑脸落了下来，明显不满。
江雾歉意地点了点头，却转身，径直迈开长腿离开。
周助理也唯有再次道歉，“麦克先生，真的很抱歉。”
随后，他转身跟上江雾。
麦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转向他的助理，询问，“江总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要回国？”
这可是第二次了。
作为重要的合作伙伴，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
助理负责调查合作伙伴的背景，自然关注着江雾的一些事情，他想了想，道：“好像是江总的太太出事了，在国内，事情闹得还挺大的。”
“什么？”麦克眼神微沉，“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助理道：“是这样的……”
…
宋芒芒走出了陈晨的住所，大门在她身后，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陈晨这里，她是无法做什么为自己脱罪了。
而且，因为陈晨出来道歉了，出来承担责任了，现在网络上的火力，开始集中攻击荔枝台和她。
刚才她看完陈晨的那个道歉视频，顺便扫了一眼她的微博评论，简直……不堪入目。
多看一眼都能心梗。
如果她没有猜错，荔枝台很快也会出来道歉，并发出声明，对她做出处分。
最终，所有的错都会变成她一个人承担。
成为彻彻底底的弃棋。
这一片都是别墅区，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车，宋芒芒在APP上加了一些钱，才有一辆车接了单。
等了快二十分钟，车子才姗姗来迟。
宋芒芒拉开车门坐入，前方的司机却迟迟没有开车，她不由抬眸看向他，“师傅，怎么了？”
岂料，师傅蓦地回头，眼神不善地瞪着她。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宋芒芒的手无意识地攥了攥，面上保持着平静，“师傅，请问您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