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旭设了阵法，说要通知最近的大宗门玄法宗和净山过来收集信息，并且让她们找寻异样。
剩下的一切，那消失的存在，都将交给他们来解决。
几人已经没有必要在杨家继续呆着了，便准备离开。
离开前木盎然突发奇想，去问了一个老翁。
老翁眼睛都看不见了，脸上却露出淳朴的笑容。
“杨家啊……三十年前就突然不见了。曾经仙人的地方，不见了好啊，不见了家里的猪羊就能留住了，我们一家子也就有了指望，不用丢弃孩子也养得起了。”
弯腰对着老翁的木盎然听得极有耐心，听完便去街上买了一些吃食送给老翁，然后和虞兰她们一起离开青山镇。
“青山脚下的青山镇，是个奇怪的地方。”
木盎然手里拿着笔，没人知道她在写什么。
虞兰心情有些复杂难言，在放开空间和主动开口问之间犹豫不定，最后她选择直接开口问，“前辈，杨家幻象消失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木盎然有些惊讶的看虞兰，虞兰侧过头去，耳根子有些红润。
道旭平静道，“幻象不是法宝也不是矿石导致的，而是个人天赋或者秘法。”
“有个存在，也许是大妖，也许是魔修，在杨家还没出现的时候就布下幻象，而那个存在专门在幻象之间游走。”
“在岁月流逝之时，随着时间的过去，幻象上被人建了一座府邸，也就是杨家。所以哪怕杨家消失了，幻象还在。”
木盎然笔下唰唰唰的写个不停，写的过程中抽空说道，“你听说过一种精怪名叫迷鲟的吗？”
“迷鲟？”
很显然，虞兰不知道。
木盎然便回答道，“现实中没有迷鲟，望知大陆也没有迷鲟，但是世界上却有迷鲟这种精怪，那是因为它只能存活于幻象之中。”
“传说上古时期，迷鲟得罪了诸神，被诸神关在幻象之中，等同于在世间抹灭了它们的踪迹。但是有一点好的是，迷鲟幻象所过之处，只要它们想，不管幻象到达的前后，它们甚至可以以幻象为基地，迷幻时间概念，去干预幻象到达之前的事实。”
虞兰是真的惊讶，“幻象还能干预未布下幻象前的消失？”
她从来都闻所未闻。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但是她从未听过见过跟迷鲟一样迷幻的精怪。
“是啊。只不过在干预事实之后，那个时间点的那个地点，也就必须是一个幻象。”
虞兰哑然，要不是性情所致，她甚至都要觉得离谱，不会相信。
木盎然合上她的书，抬眼的时候显得有些漠然，“可是迷鲟再兴风作浪，都改变不了它只是一只只能生活在幻象中的精怪，只有幻象是他的喘息之地，纵使有再大的能力，也只能在幻象中逞威风，出了幻象，来到现实之中，他必死无疑。”
“诸神消失，迷鲟也可以寻找它的新出路。”道旭淡淡道，“比如分离自己的一部分到人类之中，在外寻找逃离的办法。这些被融合的人类，心里会真切以为自己应该为迷鲟而活，迷鲟就是他们的一切。”
木盎然摇头，“不，那是大家在幻象里遇到迷鲟信徒，才知道迷鲟信徒真的存在。不过可笑的是，哪怕迷鲟这样做了，有它们一部分的人类也不能逃离信徒，迷鲟顶多给自己找了一个服侍的奴仆。”
虞兰几乎听得如痴如醉，她如今外表再像不在意，她心里都是不寻常的感受。
果然不愧是来自天都仙城的修士吗？
见多识广非常人能比得了。
这些知识，哪怕虞兰后天补古籍，补得再多都不能像她们知道得这么多，最难能可贵的，是还能够随取随用。
出身的欠缺，导致虞兰只能用见识去补，她已经提升得很快了，但是很显然，她此时仍然是见识不够足够的。
“所以我们见到的那个存在有没有可能是迷鲟？”
道旭不否认，“哪怕是迷鲟，也应该是从上古遗留下来的迷鲟。迷鲟的实力不强，方才那个程度，不是亿万年达不到。”
木盎然不说话。
虞兰忽然想到什么，“那个存在会杀了那个杨家人吗？”
道旭道，“有些人光是强大，便有许多弱者活不下去。”
这就是他认为那个白发女修活不下去。
可是道旭顿了顿，又缓缓说道，“但是她的面相很怪，不是将死之命，浑浊难辨，既像死又像生。”
所以说，白发女修不是没有活命的可能？
虞兰凤眸下垂，显得有些漠然，“若是让我遇见她，我定杀了她。”
木盎然拍了拍她的肩，“哎呀哎呀，只要心中想，总有机会的不是？前提是要敢想。”
虞兰的视线很难不被她手中的书籍吸引，她握了握拳，强行移开视线，躲开她的手，“不要总是随随便便碰我。”
木盎然耸肩，“好吧。我会努力做到的。”
虞兰，“……”
三人费尽一番周折，终于到达牵机派。
她们没打算现身，就在牵机派门口看。
怎么说呢，牵机派真的很窘迫，修士们有时候还要制作劣质的符篆们在集市上换取资源，甚至筑基长老都要这么做才能维持生机。
而牵机派堂堂掌门，则是制作人偶，说是能添茶倒水，然后让筑基长老去卖。
木盎然瞟了一眼等人高的人偶，“很多人买它们回去做奴仆。牵机派能维持得下去，就是靠这一点，总有人要排场。”
但是更多人并不需要，讲究自身实力的是多数。
“你要买一个吗？”
虞兰侧目，凤眸流露出一抹别扭，她转过头去，“不。”
她还惜字如金。
“没灵石？”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木盎然摊手，“好吧，那你来牵机派做什么呢？苏明月怎么着你了？”
虞兰抬起凤眸，“你难道不觉得，苏明月是被百晓生找上的人中，最格格不入的人吗？”
“……何出此言？”
虞兰缓缓道，“牵机派不是大宗门，但是维持不是问题。苏明月就算不拜师，以她的天赋过得好并不是问题，更何况她受尽宠爱。”
“如此顺利的人生，百晓生为何如锦上添花一样，非要她拜师折念前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