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有什么用。”虞兰厌倦的收回目光。
“我有师尊，不需要你。与其在这里缠着我，不如趁早放弃。”
她带着林青草走了，应算子却若有所思。
若是不愿理他，早该不理了，何必三番五次的表达厌烦，难道说……
应算子眼前一亮。
看来他如今来得正是时候！
该来的还是来了。
到达守云城的第二天，木盎然视角变幻，晕乎乎了好一会儿后，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偏僻地方。
明明还是有人经过，可是那些修士们飞来飞去，就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咯噔。”
拐杖落地，木盎然回首，看到熟悉的老头，因圣竟然还是乔装的。
他立在石壁旁，就像是石壁投下来的一片阴影，存在感低到可怕。
那双眼眸只要一抬，就能感受到他极为强烈的存在感。
“你倒是躲得好啊。”他声音低沉，“这么多年都不见从木灵岛露个头。”
木盎然汗颜，很怂的举起双手，“不是我不想见您，是实在木灵岛事情繁多，我那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敢违抗？”
当你真正站在魔王眼前的时候，心里的战栗是无法想象的。
因圣表情古怪，“你倒是能屈能伸。”
这话一出，木盎然霎时明了。
果然这老家伙偷偷跟在她身后很久了。
想必他是很少见识到在别人面前逞威风，在比她强大的人面前就怂得不行的人。
很不巧，她就是一个。
木盎然苦笑，“这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好话谁都爱听，木盎然一直牢记这句话。
果然因圣也不再废话，“十年之约已过，你的答案呢？”
他的眸光忽然凌厉起来，“千年前，道容到底凭什么用三言两语击退千万天洲之渊的魔族！”
木盎然正色起来，“前辈真想知道？”
因圣不甚高兴，“不想知道，我何必来问你？”
“那前辈为何不告诉我第三人是谁？”
因圣静默。
木盎然此时倒显得咄咄逼人，看上去一点都不怕死，“前辈当年告诉我击退魔族的有三人，第一人是木绵，击退魔族你心服口服，第二人是道容，你心不服口不服，那么第三人呢？”
“你看似问我道容前辈，实则想知道第三人是谁的答案是吗？”
因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倒是聪明。”
“那你是有答案了？”
木盎然却突然静默下来。
因圣皱眉，“为何不说了？”
木盎然缓缓道，“所谓的道容前辈一言击退魔族，其实只是表面，真正的原因是没有露面的第三人。”
因圣呼吸急促起来，“是谁？”
“我查了很多当年的资料，也问过母亲她们。”木盎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而我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只有一人。”
“谁！”
木盎然缓缓道，“前辈是在我去过妄虚洞府的时候找上我的，所以我猜，第三人是妄虚前辈。”
“……”
因圣静默下来。
“你说……第三人是妄虚？”
木盎然莫名感到危机感萦绕心中，她面不改色。
“正是。我想当年妄虚前辈可能掌握了魔族的弱点，但是他没有出面，让道容前辈出面了，于是就变成当年的局面。”
因圣眯起眼睛。
气息更加危险了。
木盎然轻咳一声，“不过前辈，跟妄虚前辈有关系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在他老人家手里拿到一把勾鸿弓，最终拿到传承的是未卜林道旭，我只想到这里，更深层次的我真的想不到，真的与我无关啊。”
“要不……”她小心翼翼试探，“您找未卜林道旭去？”
因圣静静的看着木盎然，木盎然只感觉心脏压迫越来越大。
木盎然小心翼翼道，“前辈，难道……我猜错了？”
错了。
当然是错的。
木盎然心知肚明。
可是在因圣的视角上，她凭什么是对的？
她凭什么能对？
因圣给的十年时间，从一开始，她在思索的只有这一点。
因圣凭什么认为她会给出对的答案？
第三人是谁，因圣真的不知道吗？
于是木盎然开始用因圣的角度思考问题。
如果她不是穿越的话，因圣来问木盎然本人，来问一个刚从妄虚洞府出来没多久的人，并且因圣刚见面就口口声声问她妄虚的事情。
这样的因圣，想要得到的，真的是正确的答案吗？
显而易见，不是。
因圣他另有目的。
木盎然看着越发显得危险的因圣，心里想到。
他要利用她。
他要误导她，并且在某方面利用她。
果然，两人对视了许久，因圣忽的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和善。可是笑声听在木盎然耳中分外难受。
“很好，不愧是来自木灵岛的大小姐，木灵岛未来的继任者。”因圣和善道，“你猜对了。”
木盎然大松一口气，小心翼翼道，“那前辈，我能走了吗？”
因圣恍若未闻，“说起来，不知你的母亲是否早已忘记当年之事。”
“不过我想，她想必是至今都耿耿于怀，不曾忘却，否则也不会直到如今都不肯承认岛主的名号了。”
来了。
木盎然想。
她面上却一脸吃惊，“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难道……”
因圣冷哼一声，“高阶修士产子本就艰难，木绵倒是厉害，刚产下你母亲没几年就以一己之力击退魔族，过后没多久，木绵也就是你的祖母陨落。偌大一个天都仙城，城主逼一个虚弱之人上场，也不知道是天都仙城无人，还是城主借此机会让木灵岛更新换代，逼她去死！”
木盎然听得眼睛红了，“母亲……母亲就是这样才多年不管木灵岛吗？”
“个中原因，你自己想想吧。”因圣眯了眯眼睛，“修炼之人，最忌讳心魔一事。你母亲这心结，若是还不解，只怕……”
木盎然急促问道，“我该如何做！”
因圣神情一闪而过的隐晦，正要说话，却见一直很配合的人情绪激动，喃喃自语，“或许我该去问问母亲！”
“不！”因圣道，“若是你直接去问，岂不是弄巧成拙？”
“你说得对！”木盎然一击拳头，“我可以去问百晓生！百晓生什么都知道！她定知道如何一解我母亲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