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岚,这个人我以前从未听过,你有什么办法可对付?”周森虚心问道。
他以前在基层,虽然接触的信息很多很杂,但还是有些层面的信息不是他能接触到的。
像这个“一枝梅”,几乎就没再冰城犯过桉,或者犯过,没有被发现,所以,他所知就不多了。
周森过去的圈子也仅限于冰城以及周边的地方,然后了解信息也是通过报纸和广播。
日本人控制了信息传播的途径,消息自然就闭塞了,他这样的也所知不多,就别说普通老百姓了。
“除了监视丧彪的行踪,看他跟什么人有往来,查找出这个‘一枝梅’跟丧彪联络的蛛丝马迹,别无他法。”白玉岚说道。
“我看了这些卷宗里的记载,这个‘一枝梅’一般会先飞书给发出要求人,约他见面,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只是一个幌子,等人到了之后,会再派人与之联系,可以是让小乞丐送一张纸条,或者是一个电话,亦或者是飞箭传书,还有就是早就在约定的见面地点留下纸条,约定一个价钱,让雇主直接把一半儿的定金送到,这契约就算成了,因为喜欢用梅花笺,才被江湖人称之为‘一枝梅’。”
“没错,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一枝梅’来没来冰城,有没有跟丧彪联系上,或者达成协议,所以……”
“所以,我们来过先下手为强。”
“你的意思是?”
“既然没有人知道这个‘一枝梅’的真实身份,那我就索性伪装成她,与丧彪联系。”
“你想利用‘一枝梅’的身份除掉丧彪?”
“不,我要把‘一枝梅’给引出来,如果她知道有人伪装成她的身份截胡了他雇主的活儿,你猜她会如何?”
“她一定会愤怒,要把这个假冒之人找出来……”
“除非忍了,不在乎自己过去打下的名声,否则她一定会来找过来的。”周森说道。
“这不等于主动为敌吗?”白玉岚道,“那丧彪未必能够卖得动‘一枝梅’为他干活儿?”
“丧彪的财力有限,可秦雄有,他都没阻止丧彪,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你是说,这是秦雄指使的。”
“就算没有指使,也是默许的,而且丧彪没钱,那秦雄没有吗?”周森道。
“可是,要丧彪如何相信你就是‘一枝梅’呢?”白玉岚问道。
“玉岚,你能打造这种三棱破甲锥吗?”周森问道。
“能是能,但我打造的未必就是‘一枝梅’使用的。”白玉岚道,“我见不到确切伤口,估计即便打造出来也不会很想。”
“这种武器必定不会太长,应该不超过一尺,甚至锥刃只有四五寸左右,我家暗房里有所有的工具,能不能打造一把出来?”
“昌伯的手艺不错,你可以找他试试看。”白玉岚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行,明天我就找他。”
“现在,就剩下这梅花笺了,市面上有这种梅花笺卖吗?”周森问道。
“有,但是跟这上面的款式不太一样,相比这是私人自制的纸笺。”白玉岚说道。
“没人彷制吗?”
“彷制,不怕吃官司,还是不怕‘一枝梅’找上门来,那个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白玉岚反问道。
“玉岚,你会绘画吗?”
“我,会一点点……”白玉岚羞怯点了点头。
“哎呀,我家娘子是文武全才呀!”周森惊叹一声,“我周森算是捡到宝了。”
“可是我不懂制笺呀?”白玉岚被周森这夸张的语气赞的脸颊微微一红。
“我懂一点点,但是不太精通。”周森说道,“我们可以买一些空白的信笺回来,染上就行。”
“那你打算怎么跟丧彪联系呢?”
“既然做了梅花笺,自然是让人送信了,还得模彷一下这个‘一枝梅’的字迹,好在邹树勋给了这么多资料,不然,我还真无从下手。”周森说道。
“你教我制笺吧。”
“玉岚想学?”
“我在家里没什么事儿,正好可以帮你。”白玉岚点了点头。
“好。”
……
“帮我留意秦雄的行踪,我知道你能做到的。”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周森在秦朗耳边小声说道。
“森哥……”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如果你想在凝香馆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的话?”
秦朗喉结蠕动了一下,那个吞咽的动作表明他此刻是心动的。
“好吧,我尽力。”
“这就对了嘛,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找我或者跟玉岚说也行。”周森吩咐一声。
“知道了,森哥。”
周森吃完早饭,就叫上乌恩驾车去上班了,白玉岚把昌伯叫进了书房,递给了一张图纸。
“这是破甲锥,小姐,你这是要我这把老骨头重操旧业?”昌伯惊讶的问道。
“是小森要的,这图也是他绘制的,你能不能打造出来?”
“造型倒是不难,可材料和工具……”
“这个你不用担心,工具你去一趟小森高士街的家中,他家一楼的楼梯下面有一个杂物间……”
“只要有工具和材料,给我三天,不,两天时间就能打出来。”昌伯说道。
“行,那就两天,你就专心做这件事。”
“小姐,我多嘴问一句,姑爷打造这样一支破甲锥做什么?”昌伯小心的问道。
“等你打造出来后,自然会告诉你的。”白玉岚说道。
“是,我去了。”
“记得做旧一些,让人看上去像老物件儿。”白玉岚又加了一句吩咐道。
“是。”
……
“是,西村长官,我马上就到。”周森上班没多久,就接到冰城情报机关负责总务的第一班班长西村的电话。
让他马上去颐园路3号来一趟。
这个命令他不敢怠慢,马上就招呼乌恩一声,驱车前往颐园路3号。
周森不常来颐园路3号,所以,每次都要出示证件才能进入,不像有些人,经常够来,一张脸就是通行证。
这样不免就耽搁了时间,而乌恩没有证件,是没资格进入的,只能侯在外面了。
“西村长官……山本主任,怎么是你,西村长官呢?”看到办公室内的山本敏,周森大吃一惊。
“是我让西村班长请你过来的。”
“山本主任要见我,何必如此麻烦?”周森怪异的问道。
“我不方便去警察厅找你,又不想让人知道你我的关系,所以,就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山本敏呵呵一笑,“周森君,请坐。”
“山本主任,您找我有事?”周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来都来了,这么走是不可能的,起码也要弄清楚山本敏的目的吧。
“坐。”
周森在山本敏面前坐了下来。
“你跟娜塔莎见面的事儿,娜塔莎向她的上司汇报了。”山本敏坐下来,开口说道。
“汇报了?”周森一惊,当然这惊讶是装出来的,因为这也是他跟娜塔莎的计划中的。
“也就是说,苏俄人知道我在冰城?”
“是的,不但知道你在冰城,而且他们还秘密制定了一个计划,代号:腐蚀。”
“腐蚀?”周森只是提出计划的人,但并不知道阿尔曼和彼什科夫会制定怎样的细节。
“对,腐蚀,看来,他们对你十分看重,应该是你成功的营救安藤大尉的缘故。”山本敏说道。
“如此绝密计划,我们是如何得知的?”周森反问道。
“我们在莫斯科还有一些情报渠道。”山本敏解释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
“这事儿都得到莫斯科方面的关注了?”周森吃惊的问道。
“可能是娜塔莎的身份特殊吧,所以,必须要征求莫斯科方面的意见。”山本敏随口道。
“是这样呀,那我该怎么做?”
“计划的具体内容,我们还在获取中,目前只能从不字面的意思来理解,那就是他们可能会利用娜塔莎与你相识的关系,策反你为他们工作。”山本敏说道。
“这不是跟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吗?”周森吃惊的道。
“是呀,我们想策反娜塔莎,可苏俄人也似乎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他们想通过娜塔莎来策反你。”山本敏道。
“他们就不会想到,我们也是有同样的想法呢?”周森反问道。
“当然,所以,他们一定会反复考验和验证你,接下来,我们的计划要稍微的做出一些调整,从现在开始,你得配合娜塔莎的对你的腐蚀,让她相信你愿意为他们工作。”
“山本长官,这岂不是变成她来策反我,这万一我要是真的被拿捏了把柄,怎么办?”
“周森君,你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都在冰城,我想你为了这些,也不会背叛帝国的吧。”山本敏微微一笑。
周森眼皮子一跳,山本敏会利用白玉岚来控制自己,这他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知道白玉岚怀孕了。
“柳大夫只是个大夫,在生死面前,他是不敢有任何隐瞒的。”山本敏直说道。
“山本长官费心了,内人之事您都调查的这么清楚。”周森脸色平静如水。
“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山本敏皮笑肉不笑的一声,“不过,话说回来,周森君,最近你是真的要注意一下安全了。”
“多谢山本主任关心,我的安全我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