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均看着姬无双的反应，神情不变，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错。就是方于聪！”
姬无双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微微点头，声音沉稳地说道：“继续说下去。”
方均微微颔首，接着讲述：
“按照胡偌兴的交代，他与狂灭帮的三号人物，一个叫沈海志的人相熟。方于聪得知这一情况后，便指使胡偌兴通过沈海志，联系上狂灭帮。
“方于聪为了让狂灭帮出手灭门舒家，承诺给他们五千万灵石；又为了让胡偌兴顺利办理此事，承诺给他一千万灵石。
“哦，还有，方于聪对胡偌兴的要求是，不得泄露自己和方家是此任务的发布者。”
姬无双冷笑道：“五千万灵石？一千万灵石？加起来岂不是六千万灵石？舒家不过是个小型修仙家族，花这么多灵石对他们灭门，有什么意义？”
方均目光深沉，解释道：
“方于聪是分两次支付的。第一次是事先分别支付五百万灵石给胡偌兴，三千万灵石给狂灭帮，第二次支付则是事后分别支付五百万灵石给胡偌兴、二千万灵石给狂灭帮。
“但事实上，他只支付了第一次，也就是一共支付了三千五百万灵石。胡偌兴知道方于聪将对自己不利，于是提前布局了逃亡之事，然后在第一次支付完成后不久，就逃亡了。”
姬无双闻言，沉默起来。
他很清楚，方于聪是方家的总管，在方家的地位举足轻重，是方家家主方于南的得力助手，在方家诸多事务中都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若此事真与方于聪有关，那背后的水可就深不可测了。
他缓缓靠向椅背，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方于聪向来行事稳重精明，在方家算得上德高望重，怎么会做这种蚀本的生意？】
方均见姬无双思索着，也不催促和打扰，而是默默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姬无双缓缓开口道：
“只支付了一次，难道是事后出了什么变故？还是说方于聪本就打算赖账？这其中的缘由，恐怕还得从方于聪身上找答案。
“另外十分奇怪的是，如此巨额的灵石交易，方家的账目上不可能毫无痕迹，除非……”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露出更加惊讶道神色。
方均见此，知道牵扯方于南进来的最佳时机到了，问道：
“请问姬师兄，方于从虽然是方家总管，但能那么容易就动用这么一大笔灵石吗？”
姬无双摇摇头，说道：
“方家的情况我不大理解。但无双城从建立到现在，一直都有一个明确的规矩，那就是凡是动用一千万灵石以上的数额，一定要经过无双城城主的允许才行，否则是动用不了的。”
方均闻言，摸了摸下巴。
无双城家大业大，可不是方家能比的。
既然无双城都是这个规矩，方家不大可能动用数千万灵石，而没有家主方于南的首肯。
“姬师兄，你的意思是，方家家主——也就是姬师兄你的三舅——应该知道此事，或者至少首肯方于聪动用了这么一大笔灵石？”
姬无双听到方均主动提到他的三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方均，然后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道：
“应该是的。但方家具体和无双城的规矩相差多少，我需要打听一下才知道。”
方均微微沉吟，目光诚恳地看向姬无双，缓缓说道：
“此事涉及方家，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所以师弟就交给姬师兄来调查。毕竟姬师兄你算是半个方家的人，目下人又在方家，行事十分便利。由师兄你出手，想必能更快揭开真相。”
姬无双点头同意下来，“没问题。我会协助你调查此事。”
“姬师兄，你可以从方岸启和汤山白查起，这两人是方于聪的心腹，参与了舒家灭门之事，知道不少内情。当然，请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我听闻方于聪为人十分精明，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察觉到情况。”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只是……方师弟，倘若调查出来的结果真如我们所料，是方于聪，甚至……家三舅牵涉其中，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姬无双深深地看着方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方均心中明白，姬无双这话多少有些在试探自己，同时也有阻止自己对方家人贸然下手的意思。
他本能地想要说“血债血偿”，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清楚，此刻说这话不仅无助于解决问题，反而可能激化矛盾，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短暂的思索后，他决定把问题抛回到姬无双手上。
方均紧紧盯着姬无双的眼睛，神色认真地说道：
“不知道姬师兄打算如何处理，又希望我怎么处理？”
姬无双与方均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双方都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关乎着后续的走向，也关乎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半晌后，姬无双终于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情况再说。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结论都为时尚早。只有先明确真相，我们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方均听到姬无双的回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但在此之前，我希望姬师兄至少能做到不对我隐瞒真相。毕竟，路师弟与舒家有些渊源，我有责任帮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姬无双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对方均说道：
“放心吧。我姬无双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就算要干涉此事，也一定是在让你知道真相的前提下。我理解你的立场，也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们一起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方均觉得该交代的都已交代清楚，再加上不知从何而起，心底总有种莫名的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于是决定就此向姬无双告辞。
“姬师兄，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此事。如今事情已经交代清楚，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