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眼睛往哪儿瞧了?!”
奥西一把拽起浴池边的浴巾将小兽般怯弱的女人身子围住,随即站起身体涨红着脸,恶狠狠地盯向罗丹,磨拳檫掌。
“小子,给你一分钟时间,要是不给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看我不撕了你!”
罗丹“呲”地一笑,居高临下,不无鄙视地瞄了一眼矮汉胯下那话儿,在对方恼羞成怒前,突兀地问了一句,“卓尔坦的钱用着可舒服?“
“你是替我那表弟来讨债的?“矮汉脸上掠过复杂之色,却收敛怒气,放低了态度,”最近手头吃紧,实在拿不出钱,这位兄弟,麻烦你告诉卓尔坦一声,一个月内我一定亲自把钱给他送去!“
“嗯?“罗丹上上下下将他审视了个遍,却见对方目光清澈,态度诚恳,不似作伪。
“难道凶手不是他?还是隐藏着太深?“
“抱歉,你的话我恐怕带不到了!“
“唉,小兄弟,我这个人就是嘴臭,喜欢胡言乱语,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矮汉态度放的极低,似乎怕对方不满意,还装摸做样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小兄弟,这下你消气了吗?“
“啧啧,你真是青铜力者?在自己女人面前如此卑躬屈膝,也不害臊?你的尊严了?“
罗丹咧着嘴,刻薄地讥讽了一句,矮汉依然舔着脸不为所动,反倒是他身后瘦弱的女人咬着唇欲言又止。
“小兄弟,我混到这把年纪才明白,面子、尊严不过尔尔,平平安安和心爱的人厮守才最重要。“说着,他动情地握紧女人的手。
“那为什么还去赌博,欠下一屁股债?不努力工作还钱,反而跑到这里来潇洒快乐?“
“奥西大哥早已改过自新,今天的机会还是我三番五次求来的!“女人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话,并且倔强地直视罗丹的目光。
“算了,我也没兴趣再听你们解释。“
“你可知道卓尔坦死了?“
“什么?!”奥西目瞪口呆,倏尔又若有所思地捏了捏太阳穴。
“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继承他的那套房子,以及银行里的一大笔存款。到时候无债一身轻咯。”
矮汉闻言激动不已,指着罗丹争辩道,
“你是什么意思?我奥西虽然没什么出息,但谋财害命的事情,鄙人不屑为之!再说卓尔坦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正是你们的关系才让他卸下防御。”
罗丹面若寒星一字一句好似要嚼碎对方的骨头,
“我好奇的是,当初从背后用你的血脉之力掏出他的心脏,破坏他的颅骨,你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够了!“奥西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失控似地咆哮道”不管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是我杀害了卓尔坦!我会亲手抓到凶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偎在一旁的丽芙紧张兮兮地拉住他的手臂,温声安抚其情绪。
罗丹兀自不肯罢休,逼问道“卓尔坦暂且不论,那个无辜的孩子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快……告……诉……我!“四字落地,整个私人浴室中就像刮起一阵狂风,“呼——“强烈的无形波动从罗丹咽喉中倾泻而出,风平浪静的浴池中水波如同汹涌的浪潮腾空而起,溅落满地,四周木质的镂空围墙剧烈颤动,好似随时随地快要坍塌。
刹那间,首当其冲的奥西一身结实的皮肉被吹起条条邹巴巴的痕迹,身后的的丽芙更是不济,只觉得耳中巨响,天摇地动,竟晕迷了过去!
“龙吼?”
矮汉目呲欲裂,立马捂住女人的双耳,继而作出与对方如出一辙的动作——疯狂地吸气、收腹……
“吽——嗒——”
两个的音符,简约、宏大、古朴,蕴含着莫可抵御的神秘伟力,冲刷、席卷,推开一切阻挡之物。
罗丹只觉着被一头狂奔的猛犸巨象迎头撞上,身形疾退“砰……”地一声狠狠飞到围栏之上。
倾倒、崩断,木屑纷飞,原本华美精致的私人浴室,顷刻间缺出一道人形的大口子。
奥西将丽芙温柔地放到浴池边,在腰间利落地缠上一条浴巾,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泥人都有三分火,小子欺人太甚!就凭半吊子的‘龙吼’也敢在我这个审判团老兵面前卖弄。”
“咳、咳,大意了……“罗丹抖去一身木屑,胸口微微发闷。
“看来我闭门造车光从‘龙渊’法里修习的龙吼,并不正宗。“这门最初的杀手锏不知不觉被他束之高阁,而烈焰蔷薇盔甲、黑日剑术、血脉之力成了常规御敌手段。
奥西傲然道“学派以剑术着称、猎人掌握秘轮术、而审判团的核心是龙吼和战阵,你小子还太嫩了……”
矮汉话音未毕,身前满身疤痕的男人刹那间逼至身前。
“砰、砰……”一连串的沉闷肉壳撞击声如哑炮炸裂,汗液和水迹四射纷飞,两道油亮的人影兔起鹘落,倏尔凶狠地碰撞,又眨眼分开。
他们化身两头原始的野兽,眼神闪烁着滔天的凶狠,完全不顾策略,也未使用血脉之力,只是一味将拳脚憋足蛮力,向对方饱以老拳。身体表面肉眼可见地迅速泛起一簇簇青紫的痕迹。
四周围观者一窝蜂地散开,空出偌大的无人带,也有好事者躲在一旁起哄,而前去阻挡的护卫一旦靠近两人,不消片刻便被揍得满身伤痕地抛出战圈。
过了大约一刻钟,澡堂的客人们战战兢兢地往那边瞧了一眼,却见矮汉被独眼青年架住双手按倒在地,气喘如牛,几次三番地想要挣脱未果,反而耗尽了体力。
“小子,你赢了,我认输,快放开!”
“哼!早点老实交代,就不会白受这份罪!”
脱离桎梏奥西揉了揉肿大了一圈的手腕,叹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偏偏揪着我不放?!“
“你只要告诉我孩子在哪里。“
“为何如此固执!?鄙人虽然欠了一屁股烂账,但还不屑于去干这些下三滥的勾当,若是实在不相信我,大可一同前往猎人公会以巫术契约证明我的清白,不过手续费得由阁下来出!”
“难道真的不是他?”罗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狂躁。
“姑且当你无辜,关于死去的卓尔坦,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他行为异常?”
“如果你一开始这么问,事情早解决……“奥西嘟哝了一句,”大概一周前,他突然失魂落魄地跑来告诉我要离开圣加仑成移居外地,但没透露具体原因,只说惹上了大麻烦。“
“我当时开玩笑说什么样地大麻烦连焰狮学社的老大拜尔疆都搞不定?他闭口不谈,催促我早日把欠的钱还他,甚至愿意免去一半债务。”
“谁知道这才几天,他人就没了……”说着奥西浮现垂头叹气。“卓尔坦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啊。”
“没有留下丝毫线索吗?“罗丹不甘心地问道,
奥西闻言猛地拍了下脑袋,“我记得表弟有写日记的习惯,如果能够找到他的日记本说不定……”
“行了,现在跟我去猎人公会做个认证吧,把你的女人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