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加仑的达官显贵们隐隐以安德森亲王为中心,围绕着他谈笑风生。
而达·布伦希尔则负责引路,领着众人前往地下酒窖。
路上经过一处青石板铺就的小型广场,而广场中央坐落着一口老井。
井边青苔遍生,久未打理,更奇怪的是,井口被一块重逾万斤的黑曜石板彻底封住。
众人未曾驻足,显然习以为常,而罗丹初来乍到,面露惊诧。
黛儿看出端倪,檀口微张,
“据说十年前,布伦希尔庄园举办的宴会中,一名客人偶然跑到这口井面前,不知是不是酒宴微醺,脚下没注意,身体失衡噗通一声,整个掉了进去。”
“死了?”
罗丹对这个倒霉鬼的遭遇颇感好笑。
“不、不、不……”黛儿摇了摇春葱般的食指。
“庄园一直以来都有个传统,每年把一部分多酿的葡萄酒倒入井中,数十载的日积月累下,葡萄酒占据了这井的大部分空间,对那位客人的坠落进行了有效缓冲。”
“后来了?”
“当那位客人也是个酒鬼,在初时的惊慌后,很快镇定下来,惊喜地发现救他一命的不是水,而是美酒,无穷无尽将他包围的陈年葡萄美酒。”
“浓郁到极致的酒香吞没他的理智,让他忘记了第一时间呼救,反而嘴巴一张,就开始吞咽美酒。”
“这……”
罗丹好酒,尤其是瘾头烈酒,对于味道寡淡的葡萄酒说不上喜欢。
实在想象不出有人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那几口酒做出如此荒诞的行为,他预感到那人悲惨的结局。
或者这就是一个编造的故事。
“掉入酒井的那一刻,他已经醉了吧?”
“他很快就醉了,葡萄酒开始无孔不入,让他不得不继续喝下去。”
第二天,园丁偶然发现一个圆滚滚皮球一样的东西飘浮在井中。大惊失色将他捞了上来。”
“这人运气却是不错,一直面朝上悬浮,没有被酒水溺死。”
“但没人愿意喝洗澡水,那一井的葡萄酒全被糟蹋,从此以后这口井便被尘封,彻底荒废。”
故事讲完,地下酒窖赫然在望。众人脸上均是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
“好了,要不要陪我进去喝一杯?”
“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那你没口福了。”黛儿未强求,含笑跟随贵族们消失于黝黑深邃的酒窖中,罗丹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
不多时,一阵香风从身侧袭来,一位脚踩水晶高跟鞋风姿绰约的女郎妙目投来,带着淡淡的埋怨说道,
“你啊,不是说好了同行吗?怎地丢下我一个人,早早就来了庄园,是不是被黛儿迷的神魂颠倒?”
“呵呵……”罗丹摸摸鼻子不说话,心下微觉尴尬,实际上他不告而别未尝不是为了摆脱与阿卡玛那份暧昧、冲动。
阿卡玛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的手臂,“这次,你决计逃不出姐姐的魔掌。跟我走吧。”
“不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两日我须守着黛儿,护她安全,怕是不能陪你了。”
阿卡玛翻了个白眼,细声细气劝道,“他们的葡萄酒会至少要开到下午,你大可不必死守在此处。何况,克莱尔他们五人在庄园外等着你。准备一起去选手区为钦可夫加油打气。”
最终罗丹被她温言软语劝动。
“酒窖内尚有身份尊贵、深不可测的安德森亲王,料想出什么意外,也能照顾一二。”
于是无奈应之。
“那好吧,不过午时之前我必须赶回来。”
酒窖内。
黛儿自觉落到人群最后,悄然拐入一簇高高垒起的酒桶,疾行数十步,抵达酒窖内一处阴暗偏僻的角落。
铭刻着东玫瑰珍品的标签。
环顾无人,素手在一堆酒桶中轻飘飘一抹,继而将冷硬的墙面一推。
墙面随之凹陷,露出一条狭窄的暗道路。
“踏、踏、踏”的脚步声后,黛儿进入一间宽敞的密室。
目之所及,是一座洁白的大理石浴缸。而在浴缸上,赫然倒吊着一名衣不遮体的年轻女孩。
她十二三岁的样子,肌肤娇嫩如同花瓣。
此刻却被堵住了嘴,兴许是饿久了,挣扎显得有气无力。
“唔、唔、唔……”
“好了好了,乖女孩,姐姐马上为你解脱。”
温柔的话语中,黛儿脸上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
她径直走到浴缸中,舒展身体。
“哗哗哗”一件件艳丽的纱衣剥落在地,转眼间,黛儿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长腿、细腰、翘臀、丰乳。
那雕塑般美好的曲线散发惊心动魄的魅力。
接着她慵懒地卧下,背靠浴缸,柔荑从缸底抄起一把寒光闪闪的镰刀。
“哗——”弯钩似的刀刃从倒吊的女孩脖子处一掠而过。
红线绽放,一股股鲜血如决堤的洪水倾斜而下,将下方的人儿染成赤色,又汇聚成流,渐渐填满浴缸。
黛儿星眸半闭,香舌舔过唇角,品尝到腥甜的芬芳,蓦地开始疯狂吞咽。
双臂如同发情的水蛇不停拂过自己妖娆的身体。
贪婪、享受、癫狂铭刻在眉宇之间。
而上方的女孩变得好像抽搐的鱼虾,身体一佝一佝、一颤一颤,慢慢地喉咙中发出“咯……咯……咯……”残破风箱似的支吾哀啼。
不消片刻,身体绷到至极,猛地一抖,便没了动静。
黛儿掬起一捧鲜血,陶醉地抿了一口,又任其从指缝间漏出,浇灌、滋润肌肤。
是时,女人惬意地哼起一段鬼魅而空灵的旋律,
“你,是否,还在,回忆——
那张枯萎的面容。
你,是否,还在,惦记——
那份甘甜的血迹。
你,是否,还在,追寻——
那段永葆的青春……”
“桀、桀、桀……”突兀地,一阵好似锉刀划过玻璃的刺耳笑声响起。
一名身材矮小的黑袍兜帽径直踱到黛儿身后,粗粝如树皮的双手按上她的香肩。
“鱼儿上钩了?”
女人漫不经心地拂拭着身体,停下了哼唱,“不枉我让小弗兰克蹲守了那么长时间,目标已经接下委托,随我一同来到布伦希尔。”
“只有将他完全献祭,才能平息吾主的愤怒!”
另一边。
英气勃发的少年带着一名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坐在马车上。
“嘎嘎……布伦希尔庄园,我杰克来了!”
“哥,我们这样偷偷摸摸跑出来真的没问题吗?罗丹老师明明让你好好照顾我。”声音清脆悦耳如黄鹂。
“露易丝,哥哥正是放心不下,才把你一起带出来,难道你愿意错过赛马大会?”
“好吧……”少女捂住缠满绷带的额头,无奈道,“不过你要答应我,老老实实看完下午的比赛就回去!”
“如您所愿我得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