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你的意思是，你一次要下一万两千多个的单？”冯楚将林琅给的U放进电脑，打开里面几个文件夹略略看了一下。
他本以为自己收集的那些图案，这么短时间里，林琅能选中两三百个就很了不得了。结果被选中有两千多个。
林琅点头说：“你送来镜子设计样板有六个。两个文件夹的图案，各自对应三个样板。不要搞错了。”
冯楚精神抖擞：“错不了。绝对错不了。不知道林老板要求什么时候交货？”
“越快越好，不过，我是看中了你们厂的工艺。单子，你们不能再转包。这要在合同上注明。”
冯楚还真有这个心思，被戳破，却也面色不改：“林老板放心，这点诚信我们还是有的。”
“那你们需要多少时间完成这个单子？”
冯楚想了一下，不答反问：“不知林老板只是要这一批货，还是以后还会要？”他顿了一下，解释说。“如果林老板以后还会陆续下单。为了增加产能，我会考虑多买一些机器。”
他也知道就算林琅口头承诺以后还下单，那也没什么用，但他就是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扩充产能而已。
林琅不会明确给他承诺：“如果这批货市场反应良好。我当然会下新订单。”
冯楚考虑了一会，说：“我会尽快安排采购一些机器回来。”这个单子，他会有六十多万的毛利。可以卖几台新机器了。“不过机器到货也要一段时间。我们厂会紧着你的单子。尽可能先做你的单子。”
“那一个月内能不能完成？”
“那做不到，林老板。就算我们买了新机器，加班加点，至少也需要一个半月。”除非三班倒，不然一天最多只能做十个小时。但冯楚厂子里没有那么多工人，请新工人回来，培训也要一段时间。不然不敢让人做这个单子。
“那就一个半月。不过我要求十天后，你们做多少就先给我多少。签下合同后，我可以先支付20%的货款作为定金。以后你交货的部分余款，我可以当天给你。你交多少，我给多少！”
冯楚求之不得：“好。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做生意，最怕资金周转不灵，如果遇到一些客大欺店的主，因为是大订单，生产商不得不在支付方式上做出让步。
有些靠吃供应商为生的大厂子，能给你拖上半年甚至九个月才给你结款。
他之前做的一个厂子就是那样被拖垮的。
那样的利润被压得很低，但订单大，看着还是有利可图的。但结款方式，是三个月后给半年期的汇票。
什么意思？就是名义上三个月内就给你结账。但这笔钱只是打进了你的账户。但钱还没到，再等六个月后，钱才会到账。
那钱，还真就只是一个数字了。那么原料商可不愿等你这个一个客户九个月再结账，你等钱用怎么办呢？
还是有办法的，那就是给银行钱，可以提前提款。那实际上就增加了成本。
利润本就微薄，再扣除各种本不必要支出的各种成本，算下来，甚至还有点亏本的感觉。
接着，原料价稍稍上涨。利润空间就没了。而大厂不愿意给你提价。
人家一个大厂占你月销售额的50%甚至更多，没了这个单子，厂子就只能吃风。那怎么办呢？
他的选择是关了工厂。重新来过。
反正，他现在是怕了太长的结款时间。
现在林琅主动提出给定金，还货到结款，他是求之不得的。
林琅点头说：“可以！不过合同要做的明确些。我给出很大诚意了，也需要冯老板有足够的诚意。比如瑕疵产品，必须退换。”
“那是当然。主要不是因为你们人为损坏的，我们承诺无条件退货，并尽快将货补上。”
“那不行！”林琅摇头。“这是订制产品。你们交的货，我们不可能每一个都拆包装仔细检查。给了顾客，才发现有瑕疵，那或多或少都会影响我的声誉。这个损失，不是你包换就能弥补的。”
冯楚沉吟，问：“那林老板的意思是？”
“五倍赔偿！”
“林老板。那不合规矩！”五倍的赔偿，也就是说，只要林琅拿出十分之一的次品，那他就白做不说，还要赔上不少成本。
如果林琅提出这一条是包藏祸心，那就比那些吃供应商的大厂要黑心得多了。
林琅呵呵笑说：“我知道冯老板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我利用这一条坑你。说实话，就是整个单子我都拿来坑你，你可能要赔的那点钱我还都看不上。”
他说着打开自己的支付软件，显示了上面的余额。
有零有整，3开头的九位数。
冯楚心里有一片大草原，大草原上有一群九位数的羊驼在奔腾。
只听林琅说：“就算我坑你，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被我坑了？一个官司打上两三年的。两三年坑你两千多万？我没那么时间和精力赚那点小小的昧心钱。”
虽然还不能尽信，但冯楚被他的话和那串数字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只是林琅的话，他只会当做是蛤蟆吹大气。但结合那三亿多的余额……
他心里只剩mmp。
两千多万，人家都没放在心上，而他看着要比林琅大十来岁，现在还为自己千万身家奋斗呢。
“好。我信林先生坑我。合同上可以加上你刚才说的条件。另外，我们也会尽心做好质检工作。”
林琅为的就是这个。
合同做了出来，林琅又仔细看过，修改几处模糊不清或者可能有歧义的地方。然后就签了。
因为是第一次合作，订单上，林琅有不少细节要跟冯楚说清楚。所以在冯楚的工厂逗留了将两个多小时才离开。
他正想给邱馨薇打电话，看是回去接她到外面吃饭，还是等他回家再做。
手机刚上手，就来了电话。看到屏幕上的显示，他马上接了：“喂，小舅你好。”
白臻笑说：“没打扰你吧。如果现在不方便，等你方便了，再给我电话？”
“没，我正准备开车回家呢。”
“这样啊……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林琅面上一肃：“有什么事吗？”
“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林琅想了一下，说：“好，我这就过去。”
然后他又给邱馨薇打电话：“小舅找我有事，让我现在就去医院找他。”
“哦，刚才他也给我打电话了。还问了你最近忙不忙。”
林琅笑着说：“那我回去接你。然后跟小舅一起吃饭？”
邱馨薇嘻嘻笑着说：“不用麻烦了。我跟萧璐在家呢。马阿姨已经来家里做饭了。我跟萧璐在家里吃就行。你不用担心我的。”
“那行。”既然有萧璐陪着，而且保姆也做饭了。也不用担心她的午饭问题。
一路开车去市一人院，林琅心里猜测，这次白臻突然找他，好像不是有什么紧急的病案需要他帮忙。
那，找他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