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谏司一间朴素卧房内，柳成炫趴在床上，后腰缠着纱布，纱布上透着殷红血迹。
不是演戏吗？
为何扮成劫匪的女人，会真的捅他一刀？还抢走他的钱袋跟马？
幸好女人用的只是一把海女撬蚝的短匕，扎到的地方又是坐骨，伤得不重，但十天八天之内，他只能是趴着睡了。
敲门声响起，一名仆从低着头进来了。
“柳大人，我给您送汤药来了。”
柳成炫听声音不对，转过头，发现是前国主燕山君的禁卫勇士营卫率金秀中。
“你怎么又来了？”
金秀中放下汤药，淡笑道：“监视你的人，已经撤掉大半了，没人看到我进来。”
柳成炫怒声质问道：“对了，你安排的是什么人？我只是让你演一场戏，没想到你真的让人伤我？”
金秀中微微一愣：“刺客不是你自己安排的吗？”
“……”
柳成炫瞪大了眼：“刺伤我的人，不是你安排的？”
金秀中摇头道：“我今晚一直在布置行刺大明使节一事，刚刚才听说，你傍晚的时候，出门被人行刺了，我正是过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成炫擦了一下汗：“难不成我遇到的是一个真劫匪？”
“……”
“劫匪？”
柳成炫郁闷的道：“那个女人跳出来，威胁我交出钱财，我不从，她就扎了我一刀，抢走了我的钱袋跟马。”
“……”
金秀中忍俊不禁：“看来你真的是遇到劫匪了。”
柳成炫一脸黑线，他们原计划是金秀中派出刺客，暗中射箭行刺，谁知道傍晚出门购书，遇到一个从天而降的女蒙面人，他以为是金秀中派来的刺客，临时改变了行动，谁知道居然是真的劫匪？
“我们的刺杀行动又失败了。”
“我已经听说了。”
金秀中郁闷的道：“这个李小牙真是太狡猾了，我以为他会假扮成侍卫出门，没想到他居然堂而皇之坐着轿子来门的，但回去的时候，却突然不坐了，也不知道从哪溜走了。”
“李小牙如今每天都窝在五卫都总府内，想刺杀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五卫都总府的人，收买不动吗？”
柳成炫幽幽的道：“十万钱收买一个人很容易，但收下十万钱，再出卖一个人，岂不是更容易？”
金秀中挑眉道：“我有一个主意，你设宴邀请李小牙如何？然后我再伺机行刺，一定不会连累你的。”
柳成炫自嘲一哼：“我一个小小的六品正言，你觉得能请得动李小牙？”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请不动？”
柳成炫没有理会，转而说道：“你不如试着从徐长今身上下手，她不但能自由出入五卫都总府，还能接近李小牙，并且李小牙还请她帮忙调理身体。”
“徐长今？”金秀中皱眉道：“想收买她刺杀李小牙？恐怕不太可能吧？”
柳成炫阴险的道：“徐长今有一个深爱的男人，为了那个男人，她连王上都能拒绝。”
“你知道那个男人的下落？”
“不知道。”柳成炫摇头道：“我只知道徐长今的丈夫被发配边关，生死未卜。”
“那有什么用？”
两人小声交头接耳起来，密谈约一刻钟后，金秀中才端着药碗出去了。
……
……
天微微亮，李小牙起了一个大早，蹑手蹑脚来到隔间，偷偷洗一条亵裤。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徐长今翩翩起舞，裙摆飞扬，露出两条大白腿……
造孽啊！
同屋的麻子听到了一丝动静，起床来到隔间，看到了李小牙。
“老大，您今天起这么早？”
“嗯。”
“老大，您在洗什么？”
“没什么。”
麻子嘿嘿一笑：“老大，您在洗亵裤？”
“……”
李小牙略显羞愤的回过头：“我嫌女仆洗得不干净，自己洗不行吗？”
麻子掩嘴偷笑起来：“行，行，当然行。”
李小牙驱赶道：“我饿了，快去张罗早餐回来。”
“我洗一把脸就去，您稍等。”
麻子洗漱完毕出门后，李小牙这才将亵裤晾起来，回到前厅等吃早饭。
不多时，麻子领着一名锦衣卫，端回两张小桌，桌上有冷面，粥，鱼干，小菜等。
朝鲜三面环海，餐餐都有鱼跟海带。
朝鲜的饮食太简单了，菜色倒是不少，只是太素了，吃素一点养生倒是没错，但吃素总感觉身体没劲，李小牙愈发怀念大明的山珍海味了。
麻子吃着饭，贼眉鼠眼的问道：“老大，要不要请朴大人给您安排两三名美女侍寝？”
李小牙撇撇嘴：“我今天对女人没兴趣了。”
“……”
麻子从善如流：“没关系，我先让朴大人安排，您不睡，我帮您睡。”
“……”
李小牙白了麻子一眼，问道：“昨晚那名叫什么成荷花的女贼呢？”
“老大，您喜欢那名女贼？”
“喜欢你妹啊！”李小牙骂道：“我问问则已。”
“已经交给朴大人处置了。”麻子惋惜的道：“那女贼长得挺俊俏的，手感也不错。”
李小牙送了麻子一记鄙夷的眼神，什么叫手感也不错？
两人吃完早饭，走出房门，只见许绅从隔壁屋飞奔出来，捂着屁股一路奔向茅房。
这……
“许大人，您这是？”
许绅冲到院中茅房前，发现门是关的，暴跳如雷：“谁在里面？快出来。”
茅房中传出两名医士的声音：“院判大人，我们刚进来。”
“……”
“快开门，我忍不住了。”
于是并驾齐驱，变成三驾马车。
李小牙看着三人挤进一间茅房，下意识捏住了鼻子。
“他们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一名医士捂着肚子出来了。
李小牙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医士苦笑道：“我们昨晚烹煮了一锅药膳，为免倒掉浪费，我们就自己吃了，没想到拉了一晚，止泻药都不管用。”
“要不试试我们带的苗药吧？”
随后，麻子拿出止泻的苗药，交给了许绅等人，一群大明御医，抱着迟疑的态度，服下了苗药，没想到痢疾马上就止住了，他们瞬间对不入流的苗医苗药有了改观。
临近晌午，徐长今领着两名医女过来了，李小牙看着自己春梦中的女人，面露一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