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迪还没回神，就看见张明明手中又多出一抹淡青色的刀影——一把裹着流风的透明利刃，在他掌心浮沉不定，搅得空气都微微扭动。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风元素！极难驯服的那种！
风和雷，本就是最难搞的两种元素。金木水火土还算有迹可循，只要肯下功夫，总有机会入门。可风无影无形，全靠感应；雷更是暴烈凶险，一不小心就会反伤自己。
在西方的元素史上，能驾驭风与雷的人，屈指可数，个个都是传奇。
斯卡迪自己作为冰元素战士，苦修十几年才摸到门道，现在却亲眼看到一个龙国人随手玩转风元素——而且这人，大概率还是圣殿的敌人！
一想这儿，她心里顿时一沉——这还怎么打？可她职责在身，再强也得硬着头皮上。
她咬牙一挥手，指甲都掐白了：“就算你会再多元素，也别想在圣殿放肆！”四周寒气再次涌起，刺骨的冰晶重新蔓延，直扑张明明。
但张明明经过灵气炼体，根本不怕冻；更别说现在还会玩火，天克她的冰——哪会在意这点冷气？
“破！”他低喝一声，手中火苗猛地窜起，如一条赤蛇缠上冰晶，“滋滋”声接连响起，白雾弥漫……
红光一闪，他再喝：“散！”
脚下厚冰应声碎裂，化作水汽升腾，逼人寒意也被火光推散，渐渐回暖。
斯卡迪握冰的手微微发抖，眼里最后那点战意，彻底变成了无力。
她很清楚：冰本是水支，而张明明的火却是纯正本源。属性被压，实力相当——这还打什么？
“还继续？”
张明明看她手都垂下去了，笑了笑，周身红光也跟着收敛。
刚才那一瞬，他忽然悟了——元素之力和罡气居然能叠着用。就像现在，火劲包着罡气，什么寒气都近不了身。
他从斯卡迪发亮的眼睛里，看出了她的渴望。
“我认输。”
斯卡迪苦笑一声，散去冰蓝气息，满脸挫败。
张明明一挑眉，故意逗她：“不叫你们其他神王来？这可是你们老家，我就一个人。”
“你把我当什么了？”斯卡迪顿时皱眉，一脸不爽，“单挑输就输了，喊人帮忙算什么本事？”
张明明心里点头。这女人直来直去，还讲老派骑士那套，但他清楚，这种人要么死忠到底，要么……根本不在乎立场，只看值不值得跟。
麻烦的是，斯卡迪是圣殿元老——神皇建殿她就在，绝对是铁杆，想撬墙角？难如登天。
收服她？简直做梦。
但张明明偏偏想试一把，心说：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心思一转，他脸上挂起笑，眼神也带了点引诱：“斯卡迪，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控这么多元素？”
此时的他，活像拿棒棒糖骗小孩的怪叔叔，就等她上钩。
果然，斯卡迪眼睛一下子亮了，话都急了几分：“想！你怎么做到的？”
现在再看，两人哪还像敌人？完全是好奇学生碰上装模作样的老师。
张明明帅气，斯卡迪美艳，站一块儿竟有点配。
鱼，上钩了！
张明明心里乐，脸上却端着呢：“这东西不好讲。我们龙国有句话叫‘只能体会，不好说透’。”
“啊？”
斯卡迪顿时垮脸，又失望又怀疑：“真不能说？那我还怎么学？”
见她往坑里又跳一步，张明明更乐了。他背着手，摆出一副“我透露点秘密”的样子：“实话跟你说，我这身控制元素的本事，是我师父教的。但他定了规矩——只传徒弟。”
“所以你就难办啦——毕竟，你是圣殿的冬季女神呐。”
听张明明说完，斯卡迪目光一沉，眉心紧紧蹙起，明显内心挣扎得厉害。
坑已经摆在那儿了，跳还是不跳，全看这位冰霜女神如何抉择。
张明明也不急，就静静站在一旁等着。
短短相处下来，他早已摸清斯卡迪的脾气：这女人正直得近乎固执，做事有她的底线和原则，从来不屑耍手段。
“正直”不代表她好欺负，只是她更信自己那套道理。
这样一个鲜活又带点倔强的美人，张明明其实并不愿意逼得太狠。
虽然彼此立场敌对，但也不是非得你死我活。
过了好一阵，斯卡迪终于舒展眉头，长长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决断。再看向张明明时，那份冰冷的距离感已经淡了许多。
张明明一看她这表情，心里顿时有底——这结果，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下一刻，斯卡迪语速很快地说道：“好，我答应！只要你能教我掌控多元素，我愿意拜你师父为师，请你引荐！”
没有半点迟疑，干脆利落。
张明明听着，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不大，却带着几分欣慰，轻轻点头。可随即，他又挑眉，似笑非笑地问：“这么说，以后你就是我师妹了。那以后还跟我作对吗？”
斯卡迪微微一怔，美丽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浮起一抹轻笑：“自然不会。既然是你师妹，就不会与你为敌。但也别指望我帮你。”
她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平常事：“你想做什么，我心里明白。可我毕竟是圣殿的神王，背叛圣殿，我做不到。”
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等这里事情结束，我就随你去龙国，见你师父。”
“果然是这样。”张明明心想。但他随即释然。斯卡迪这份固执，不正是她最难得的地方吗？正因她如此纯粹，才更显得珍贵。他暗自说服了自己，接受了她的选择。
“若她此刻为学艺就背叛圣殿，将来，谁又能保证她不背叛我？”张明明注视着斯卡迪，默默思忖。
像是看穿他的顾虑，斯卡迪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认真解释道：“我答应随你去龙国拜师，是想变得更强。我要成为最强的元素战士，追上甚至超越那些传说中的人。”
“圣殿对我而言，不过是个暂时的归属。我不算忠诚于它，但它于我有恩，背叛的事，我绝不会做。”
斯卡迪轻叹一声，语气里有些许无奈，却更多是不容动摇的坚持。
话音落下，张明明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