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空间破碎的脆响中，一道能吞噬一切的黑洞风暴突然出现，那是虚空破碎后产生的混沌力量，连光线都能被它绞碎，风暴边缘还闪着能侵蚀神魂的暗紫色电光。
屏障里的村民只看到张明明化作金光冲上去，下一秒就像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回来，撞得空间裂缝又加深了；只有李星瑶和叶疏影看清了惨烈的细节：他的拳头已被巨掌压得皮开肉绽，指骨从手心刺出，倒飞途中又被黑洞风暴扫中，整条右臂竟瞬间化作飞灰，连骨头都没剩下，伤口处还冒着被混沌力量烧灼的黑烟。
幸好张明明退得及时，才勉强没被黑洞完全吞没——但就算这样，他胸口也因强行逆转血气，喷出一口金红交织的血，溅在衣袍上形成醒目的血迹。
但让两位女子和玄煞使者都震惊的是：仅仅几次呼吸的时间，张明明那条消失的右臂，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先冒出细密的血红色肉芽，再凝结成泛着金光的骨头，最后覆盖上肌肉和皮肤，连手指的纹路都和原来一样，不过眨眼工夫，一条完好如初、甚至更结实的手臂，就重新出现在他肩膀上，伤口的黑烟也被新生的血气彻底清除。
“你果然迈出了那一步……你实在该杀！”
看到这情景，玄煞使者的声音终于收起之前的轻视，多了几分严肃的冷意，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畏惧：“断肢重生，真灵不灭，肉身不朽！我本来以为来得够早了，没想到还是让你悟通了这条太古禁止的活路！这种逆天能力，绝不能留！”
随着玄煞使者的话，天上的黑云压得更低了，几乎碰到大旺村的房顶；那些狰狞的空间裂缝也在天道力量的作用下慢慢修复，黑洞风暴也跟着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
张明明擦掉嘴边的血迹，放声大笑，浑身斗志像野火一样越烧越旺，金色血气翻腾不休，简直像半空挂了轮小太阳。“玄煞，这世界的天道为什么封死人类的太古修行路，你心里没数？”
他朝天上那只漆黑巨掌一指，话里全是毫不留情的讥讽，字字砸在玄煞使者的软肋上：“你们天道座下四个使者，谁不是靠太古法门修炼上来的？说穿了，你们就是当年躲过天道清算的太古妖怪，现在不过是给天道当看门狗——一边守着禁忌不让人碰，一边又靠禁忌活着，不觉得丢脸吗？”
“你找死！”
玄煞使者被戳到痛处，声音猛地拔高，黑色巨掌上的鳞片都气得竖了起来，掌心那个被张明明打穿的血洞正汩汩流着黑血，墨色血珠滴落地面，烧得泥土滋滋作响，白烟直冒。
面对比先前更凶猛的妖力压迫，张明明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心知肚明，对方虽是天道的走狗，可这太古大妖的老底却是实打实的硬；自记忆苏醒那刻起，他就清楚自己注定要与这方天道为敌。他要掌控世界源核，成为天地新主，本质上就是要抢旧天道的位置。
一座山哪能容得下两头猛虎？这世界，从来就容不下两个“天道”。
本来他计划等彻底掌握本源后，再和旧天道谈条件，先联手对抗外敌，再算内部账；谁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竟闯进了被封禁的太古修行门径，直到刚才悟透“肉身与神魂本是一体”的关键，他才醒悟，自己闯出的这条路，恰恰是这方天地最忌惮的“禁忌”。
太古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天道非要堵死人类的道，却由着自己的使者继续用太古法门？
无数疑问在他脑中盘旋，但张明明没空细想，他手心金光一闪，一柄枪身雕满龙形纹路、枪尖闪烁着日月华光的长兵已握在手中，枪身轻颤，发出清越如凤鸣的声响，正是他的本命兵器“九霄凤鸣”。
“我张明明若不想死，这世上没人能取我性命，天道也没那本事！”
他面如寒霜，紧盯那再次压下的漆黑巨掌，声音响得像炸雷：“既然来了，就别想全须全尾地回去！”
话才出口，他手中“九霄凤鸣”骤然金芒大放，枪身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游龙般扭动，而他整个人已化作一道割裂长空的金光，枪尖直刺那只遮天蔽日的墨色大手。
这只巨掌比刚才更加骇人，边缘黑鳞倒竖，掌心幽蓝妖力光球跳动，连附近天空都被染成一片暗紫。
“轰！轰！轰——！”
三声震天音爆接连炸开，汹涌的能量波纹朝四面八方狂扫而出，顷刻覆盖了周围几十里地：地面裂开数尺宽的深沟，泥土混着石块像雨点般砸向山林；铁塔山岩壁崩塌，滚石压垮大片古树，吓得林中鸟兽尖叫逃窜；远处村落的水缸接连炸开，水混着碎瓷片溅了一地。
“蝼蚁！你竟嚣张至此！今日必抓你进天道狱，炼你魂魄千万年，叫你永不超生！”
玄煞使者的声音低沉得像从地狱传来，字字带着冻彻神魂的冷意，任谁都能听出他那压抑不住的狂怒——成为天道使者以来，这还是他头一回被一个下界人类连连羞辱。
张明明却昂首大笑，笑声震得云层翻滚：“就你这种被天道拴着的丧门犬，也配说‘炼魂’？”
笑声未落，他手中“九霄凤鸣”猛地腾起金红交织的烈焰，枪身直接变成一只百丈长的火凤——凤羽如黄金熔铸，凤眼喷吐烈火，清亮凤鸣震得四周妖力光球纷纷碎裂。
不等玄煞反应，火凤已张开巨口，利齿似神兵般狠狠咬向墨色巨掌的手腕。
“咔嚓！”
一声脆响，墨色巨掌的腕骨应声而断，黑紫色妖血如瀑布从断口喷出，染得半空一片暗紫，腥臭气顿时浓了数倍，下方草木沾到妖血立刻枯萎发黑。
“吼——！”
天门中传出一声痛怒交加的咆哮，玄煞使者的气息一下子乱了套，周围黑云剧烈翻滚，紫色电光在云中乱窜，仿佛连天道之力都压不住他的暴怒。
“人类！你给我等着！等我请来天道法旨，非把这下界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