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扔掉就好了。杜医生要是觉得可惜我可以买你喜欢的花送你，如果杜医生赏脸的话。”赵军低头看着杜蓁的侧脸，暧昧不明的说道。
杜蓁吃惊的抬头看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两人今晚的相处有些超过了医生跟患者家属的界线，她后退一步看了眼怀里的花低声道：“还好，这花回去还能放几天。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刚才谢谢赵经理。”
赵军被拒绝了也没有不高兴，依旧淡笑着看着她轻声道：“不麻烦。不怕杜医生笑话，我还挺欣赏杜医生这种独立女性的，像婷婷她就太过软弱，每天就只知道待在家里无所事事，除了逛街美容连饭都很少做。”
这就开始铺垫了。
杜蓁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不耐，抬头却一脸羡慕的样子说道：“软弱吗？我这么努力不过是因为没有像赵经理这样靠谱的人在身边保护，要是能找到一个知冷知热优秀出色的男朋友，那我也会选择在家种花逛街做美容。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
杜蓁说完朝赵军淡淡一笑，转头就上了自己的车，临发动车驶出停车位的时候，她还朝站在原地的赵军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赵军淡笑着朝杜蓁挥了挥手，目送她的车消失在地下停车场的拐角处。
从在电梯里看到赵军那刻开始，杜蓁就将监听设备打开，两人的整个谈话过程陆兵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见了，在听到杜蓁说她喜欢的花和想要过金丝雀一般生活的时候，他本来因为赵军拉了杜蓁而黑透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知道杜蓁最喜欢的花不是粉玫瑰和百合，而是向日葵和满天星；她想要的生活也不是金丝雀般的混吃等死，而是在自己喜欢擅长的神外领域里更上一层楼，最起码要超过张文英当年的成就。
这件事后的第二天中午，杜蓁刚从主任办公室回来，护士就敲门走了进来，对方怀里抱着一束由粉玫瑰和百合拼凑的鲜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调笑道：“杜医生，你男朋友这是终于开窍了还是你要求的，送了这么久终于知道换种花送了，那蓝色妖姬大家都看腻了。”
看着她怀里的花，杜蓁淡笑一下，动都没动说道：“给我放下两只玫瑰一只开了的百合就行，其他的你拿出去大家分一分。注意观察一下有没有花粉过敏的患者，要不行就把开花的百合丢掉。”
护士点头，直接抽出两只最漂亮的玫瑰和一束刚开的百合给她放在桌上，心满意足的抱着花又走了。
鼻息间是百合的香味，离的近了味道有些刺鼻，杜蓁盯着它们好一会儿才动手将花剪短，把百合的花蕊直接剪掉才插到桌上的小瓶子里。等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她找到三十五床患者的资料，按照上面联系人的电话给赵军拨了过去。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算，昨天她刚跟赵军说起自己喜欢的花，今天就收到了。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应该会想到这花是谁送的，杜蓁要是再装傻就太明显了，所以她选择按照正常流程来处理这件事，直接打电话探对方的口气，并点名对方的已婚身份，提醒他两人之间的关系不适合走的太近。
电话响了没几声对方就接了起来，听声音就知道他接到杜蓁的电话心情很好，而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花收到了吗？这次都是你喜欢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杜蓁听着他用温柔的声音关心自己，突然想到被肢解的王丽云，后脖颈好像有一丝阴冷的风吹过，让她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反应慢了半拍。
赵军那边等不到她的回答，同时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接着就听他又温柔的邀请道：“杜医生，要是你今晚有时间，不知道能不能赏脸让我请你吃顿饭，我有话想跟你说。”
看来自己昨天的搭话效果有些好的过头了，杜蓁没想到赵军是个这么会顺杆爬的男人，而且还爬的毫无底线，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个已婚男人。
杜蓁伸手扯了一个花瓣下来，放在手里不停的揉搓，开口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迟疑：“你已经结婚了，以后别再给我送花，我们这种关系还是不要走的太近，影响不好。”
“你要是怕影响你的工作，我可以在医院里跟你当陌生人。难道你是嫌弃我结婚了吗？你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以解释。”
像是怕杜蓁误会一样，赵军有些着急的解释道：“我跟她是大学时候认识的，大学刚毕业她不小心怀孕了，我们就被她家里逼着结了婚，可结婚后她才告诉我不想要孩子，还瞒着我偷偷去把孩子做了。”
赵军像是有些难过，声音听着有些低沉暗哑，继续解释道：“孩子没了就没了，我想着反正都还年轻以后多挣点钱，能给她和孩子更好的生活。可谁知道，她竟然趁我工作忙的时候在外面有了别人。现在我们已经商量好准备办离婚手续，只是她要求等她爸身体好一点出院了再说。”
“不过我也挺感谢她非让我去照顾她爸的，要不是这样我还没机会遇到你。蓁蓁。我能这么叫你吗？我是真的喜欢你，之前给你送了那么久的花也没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嫌弃我。你能不能别这么快否定我对你的感情，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杜蓁静静听着他用哀求宠溺的声音说着恶心的话，刚刚插上的花已经被她扯的落了一桌的花瓣，要不是她现在听电话不能露出什么破绽，她一定会将那几只花扔在地上，用力将它踩成泥。
他说的话，杜蓁不仅一句都不信，还通过赵军能屈能伸的态度进一步看到他有多疯狂。
为了让杜蓁心软，为了让她对他有好感心生同情，不惜将李若婷这个跟他同床共枕的女人贬低的一无是处，就连出轨这种不道德的事情都给她安排上了。
就为了凸显他有多可怜，就为了给自己争取点同情分。
一个能对自己，对亲近之人轻易下狠心的人，是没有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