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悠悠抬头看他眼神有些奇怪,好奇道:“少将军,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好可惜,宁姑娘若为男儿身,凭你的本事;完全可以靠自己加官进爵,光宗耀祖,甚至名垂青史。”
宁悠悠顿时乐了,她可没那么高的觉悟,用一辈子去奉献自己;对帝王忠心耿耿什么的,那不搞笑呢嘛,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吃有喝没丧尸没战乱,能过点平静日子就好。
可对那些虚名没有兴趣,说到底不过是帝王一句话罢了,天天跟同僚勾心斗角的心累。
“哈,我可对那些不感兴趣,更没那奉献精神;这点少将军不是体会最深,什么君臣,说到底不过是帝王手上的刀。”
“有用的时候拿些虚名赏赐什么的,一旦没用了,一句话就能株连九族;至于那些赏赐还不是回到帝王国库,左手进右手出,也就那么回事,骗傻子呢”
……他其实就是那个傻子。
有气无力反驳道:“可,若是没有臣子的尽忠,百姓要过得多辛苦;一旦被他国攻破,最苦的还是老百姓。”
宁悠悠摇摇头,轻描淡写道:“错,不管什么朝代,最苦的永远是百姓,国兴百姓赋税重;国亡百姓颠沛流离,命如蝼蚁生死不过刹那间。”
“真正决定老百姓过得是否幸福,说到底要看君王,若没有一颗仁爱之心;怎能制定出对百姓有利的好律法。”
“再者说了,帝王除了仁心以外还要有凌厉的手段,对于危害朝廷和百姓的人;绝对不放过,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老狐狸不敢整幺蛾子。”
“要知道帝王制衡之术,就注定了他不可能让朝堂真的都是忠臣,水至清则无鱼;忠臣有时候太过死板,做事上没有效率,不知变通。”
“于国事而言不利,官场说到底也是人情场,根本不是像书中那么简单;纸上谈兵没用的,帝王只需要掌握制衡之术,什么事该忠臣来做,什么事该佞臣来做就可以了。”
“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嘛,只是这个度要掌握好,都是佞臣上下腐败;都是忠臣也不成,帝王处处被控制,怕是要吐血。”
宁悠悠坦然说着自己的想法,嗯,其实很多都是从前世电视剧里看到的;有人做过这些分析就是。
墨玄完全被震撼住,这……
这为朝廷效力奉献自己,是从小到大接受的教导,从来没有人说过需要权衡利弊;而且自古以来佞臣都是被厌恶唾弃的,自古他们就是对立面。
为什么从宁姑娘口中,佞臣也有不可被取代的作用呢,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宁悠悠看他满脸沉思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好吧;她就是随口那么说而已,这人不会钻牛角尖了吧,这么经不起随便聊天的嘛。
“额,少将军,你其实不用太在意我说的,不过是随口说得而已;没事的话,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对了少将军,这苜蓿种子的事,暂时还是不要对外说得好;一旦有人过来看,立马就能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到时候我空间的事可能就瞒不住了。”
墨玄点了点头,觉得这样最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让人知道了,难免不会人多嘴杂,平添无端猜忌,到时对宁姑娘没有一点好处。
随即带着她飞身朝营地赶去。
两人赶到的时候,营地正在忙着准备饭菜,宁三房的人走了过来关心道。
“悠悠你去哪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这森林危险别到处乱跑;万一出事可怎么好。”
“嗯,我知道了,有少将军在呢;我没事,只是去这附近看了看,寻找些草药果子之类的。”
眸子闪了闪,苜蓿的事一字没提,不是不相信他们;实在是这件事没法解释,尤其宁二哥那个大嘴巴子,若是知道了,定然到处嚷嚷。
她可不想到哪都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一旦他们知道了,以后少了什么东西;首先会怀疑到她身上,她就是长了万般嘴也解释不清楚这件事。
到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一想到那恐怖场景,她就不寒而栗;前世那种日子她绝对不要再过,不到生死关键时刻,她绝对不要让人知道她有空间的事。
故意岔开话题:“娘亲,你一会跟其他女眷说一声,我在不远处发现有几棵苹果树;上面结了不少果子,她们若是有人愿意去摘的话,我可以带过去。”
“好的,这个娘来做。”
“那辛苦娘了,我去找林策他们,趁着天色还没黑;先就地采些能用的草药,撒在这周围,能驱驱虫也是好的。”
林婉淑一脸温柔看着她,柔声道:“好,你去忙,娘做好了等你回来一块吃。”
宁悠悠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眉眼温柔,透着几分小女儿的姿态:“谢谢娘,我晚上还有事要忙,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的。”
说完去找林策去了,这后勤的事归他们官差管,自然找他最合适。
墨珏看到墨玄回来,走上前:“二弟,你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嗯,我出去转转。”
墨珏看他眼神有些茫然,眉头拧了拧,他这二弟可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眼神;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放下手上的东西,关心道:“二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不要自己憋着。”
“大哥,我没事,我只是觉得以前有些想法可能错了;我以为只要忠心耿耿陛下一定能知晓,可结果不是,我以为拼命抗敌,百姓能过点安稳日子,实际也没有,他们还在受罪。”
“我以为佞臣就该死,可是现实也不是我想得那般;很多东西只是我以为,不是事实。”
说着眼神有些迷茫盯着一处,自言自语道:“所以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报效朝廷还是为了临渊国;或者为了百姓,到底意义是在哪。”
墨珏闻言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这要他怎么说,自古圣贤书都是这么教的;没人去怀疑过这对不对,到底为了什么,以前他也从未细想过。
现在想来这到底什么意义,他也说不出来,自古臣子听命帝王天经地义;就是觉得不对,也无力改变,只能尽可能为百姓争取些好处。
墨玄看他家大哥不说话,扯了扯嘴角,装作没事人一样轻声道:“大哥你别多想,我只是今日有些多愁善感,就多想了些;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吧。”
说完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