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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来自未知。】

铁链在耳边晃荡出沉闷的声响,坐在牢中的少年抬起头。他面容憔悴,干巴巴的嘴唇残留着黏糊的食物残渣,跳蚤在毛躁的头发里起舞,难以掩盖的臭味从他身上传出,他分别不出是自己的气味,还是其他牢房犯人的气味。

这里安安静静,只有犯人们死寂的呼吸声,微弱、无望……

哐当——走廊的门被打开,新的犯人进来了。

这里是位于京城底部的“深水地牢”,专门关押拥有泽气的武者。它是一间方形的地牢,没有地板,地下全是澄澈的水,一道道笔直成井格状铺设的狭窄木板道路将两百多个牢房分隔,只有需要进出的时候才会架设浮桥,否则牢房就像孤岛,浮于水面。

两名狱卒压着一个囚犯走上木板桥,散发着诡异微光的脚拷铁链拖在水中,牵荡出层层涟漪。

犯人名叫张克钊,因犯下协助刺杀皇帝的重罪而入狱,等待发落。

“进去。”

狱卒拉开少年身边的牢房大门,把张克钊推了进去,用锁链将他全身上下锁住,随后离开牢房,将木板收起,匆匆消失在犯人们的视野中。

少年艰难地侧过头,打量这个新来的犯人。

张克钊先说话了:“你今年才多大,犯什么事被抓进来的?”他语气轻松,仿佛这一行是来度假。

少年长叹口气:“说来话长啊……是我太愚蠢,被人算计了。”

“别装可怜了!”一旁的百苦教教徒歇斯底里笑道,“你是被算计,那我们呢?不一样被算计?”身旁百苦教教徒立刻呼应。“那该死的千手毒女,若不是她,我们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少年又把脑袋转向另一边,打量这个白发苍苍、身躯干瘪的百苦教教徒。

“百苦教的余孽罢了,别管他们。”张克钊不屑,提醒少年。

教徒不甘示弱,厉声问道:“余孽,你又是哪来的狗东西?”

铁链撞得当当响,宽敞的水牢立刻响起回声,水面被声音震出波浪。

“这畜生是张克钊!”一个百苦教认出了他的身份,“当年就是他把我们抓了!”

张克钊听到声音,扭头望去,冷笑道:“这不是温福恩吗,你小子还活着啊。”

“我呸!天道有轮回,现在你这个畜生也进来了!”又一人怒骂。

张克钊再次扭动身躯,做出极其诡异的动作。

他接连认出了四五个百苦教的教徒,大家对他怒骂不止,可都只是口头功夫。渐渐,百苦教的教徒累了。

“张克钊,你可知晓,就因为你,我们永远看不见太阳了。”一人有气无力地哀怨。

“当年你们屠杀无数,可曾想过那些被杀之人能否看到太阳?”他毫不退让地反问,没对教徒们起一点怜悯之心。

少年叹息。

“你小子一个劲装什么老成?第一天来的时候还大吼大叫,现在倒扭扭捏捏起来了。”有人立刻嘲讽少年。

少年握紧拳头,双手却使不上力。

这里的水和武当巨鼎盛放的水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能剥夺心法,而且它还多出一个作用——压制泽气。

他自暴自弃,反正这些人也不可能离开水牢,他们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大家已经相当于死了,于是他说道:“百苦教,是被武当的卞离所害;千手毒女同样受他蛊惑。”

“小子胡言乱语什么东西,这也能扯到武当,还有什么卞离?”

“是不是已经疯了?想他第一天别提多有气势。”

稀稀拉拉,笑声四起。

张克钊没有笑,他透过铁栏凝视少年。深水地牢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武者,这少年看上去不到二十,怎么可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他刚才提到百苦教和武当,难道是触碰了什么秘密,遭人陷害才沦落至此?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

“不然呢?还有谁是‘小子’?”

少年看他一直神采奕奕,似乎是有什么方法能离开这。他感觉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道:“我叫陈简。”

“陈简?”张克钊一愣,这名字耳熟,“陈简不是就前段时间……那个斩首神威?东海的?”

“是我……”陈简没想到自己真的是名声远扬了,连京城的囚犯都认得自己。

“你为何会在这?刚才说被人算计又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有办法出去?”

陈简不想多费口舌。

被关在这里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天,每次的伙食都寥寥无几,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器官运作,难怪囚犯各个瘦骨如柴。

他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如果对方没法许诺,他就懒得再说下去了。

“我能。我是左卫率,会有人拉我出去。”张克钊相当有把握。

左卫率虽不是皇室血亲,却掌控着大半个东宫的防御工事,就算他要被斩首,也绝不会待在这个地方,他死前一定会被要求说出东宫防御的所有细节,以便下一任左卫率掌控全局,而下一任左卫率,就是他的养子,只要见到养子,他便能洗去所有冤屈。

陈简大脑乱哄哄的,想不出左卫率个什么玩意,但看此人神情自若,应该不是假话。

“好吧。我告诉你。”

他只想告诉张克钊一人,不过每个牢房相距甚远,其他百苦教教徒也想听故事,他只得放开声音,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给周围犯人听。

他从在玄境殿发现留声瓮开始,详细地讲述卞离、张胜寒、百苦教之间的种种关联。

随着讲述进行,心不在焉的百苦教教徒们发现,这少年有鼻子有眼地描述,似乎都是真的!

他们激烈地晃动铁链,将多年积攒的愤慨发泄一空,企图让外面的人听到他们的冤屈。

可吵闹只让他们更加心烦意乱。

陈简就像引燃了一颗炸弹,将沉闷的水牢炸得沸腾。

听到蔡宫被生死剑杀死,众人义愤填膺怒骂张胜寒不是个东西,陈简听后勉强感受到一丝暖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些未来无望的死囚竟然成为最和蔼的人,陈简体验到生活的荒谬。

“我来不及埋葬他,”陈简呢喃道,“就匆匆离开了。之后,在林间遇上一个人,那人自称金益人,三年前他属于王爷派。王爷派曾经企图把留声瓮带去朝廷,这样能一举将颠覆派覆灭,可王爷派出现内奸,将此事及时通知颠覆派,颠覆派便派人截杀,最终只有金益人逃出生天,这些年他一直隐居武当山。他帮我抹去了痕迹,以躲开踪迹堂的追踪,用了一天,我离开武当北上,大概过了半个月,我才抵达京城。

“在京城遇上个陌生人,他自称恭莲队,是公主派来接我的,并给我看了令牌。我确认令牌为真,觉得没人敢冒充恭莲队便相信了。他带我去早就安排的住宿,等醒来后,便被锁链捆在这里了。”

“难怪你是被扛进来的。”

他被狱卒扛进来的那天,犯人们都在讨论这小子哪来这么大面子,竟然睡着进牢房,原来是被人下了迷魂药。

“那个恭莲队是假的?”张克钊问,“他可有说名字?”

“没说。”

“那你还相信他!真是蠢货!”有人叫嚷。

陈简懒得辩解。

恭莲队有恭莲队的规矩,如果不是公主特意要求,他们的名字都是保密,就连相互也不知道。可这些事何必跟囚犯们说呢?事实是,他的确被欺骗,关进了深水地牢。

张克钊思索片刻,冷静说道:“我明白了,等我出去一定会想办法带你一起出去。”

“多谢。”

“哎!姓张的,我们呢?你这家伙刚才也听陈简说了,我们都是被卞离利用了,是无辜的!这件事你也要告诉外面的人,还我百苦教清白!”

“可你们杀人是事实。”张克钊在这点上寸步不让。

“你——”

走廊的牢门被推开,大家知道,张克钊马上就能出去了。

张克钊洋洋得意地注视狱卒走进。

狱卒走近,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不……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这个勇敢的男子顿时嚎啕大哭,双腿不断扭动,想尽可能远离缓步接近的狱卒,其他的囚犯顿时安静。

陈简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胆战心惊地低下脑袋,用余光观察狱卒。

狱卒正朝张克钊走去,他没用到木板浮桥。

“你弄错了!弄错了!我是张克钊!我是左卫率张克钊啊——畜生!别进来,你认错人了,蠢货!畜生……”

他一会儿怒斥、一会儿哀求,豆大的眼泪哗啦啦地从身上滚落,像瀑布般涌出的汗水将囚衣浸湿。

其他犯人投以漠然而怜悯的眼神。

就算一辈子没法离开深水地牢,他们也不想落得张克钊的下场。

陈简总算看清那名狱卒——

他高大而纤细,身体隐没进暗红藏青掺混的长袍,背后插着一柄灰黑的罗伞,罗伞上绣了某种形状,但陈简看不到,伞尖是宝幢,随着狱卒前行叮当作响。

狱卒逐渐接近牢房,一张带着画有阎王面具的脸出现在伞下。

“不是我……不是我……”

不到一分钟,张克钊已经耗费了全部体力,他像干尸一样倒在地上,任凭狱卒抓住胳膊将他从地上拖起。

狱卒的声音透过面具,带有嗡嗡杂声:“张克钊,行炼狱刑。”

张克钊就这样被拖出深水地牢,似乎已经死了。

之后的五六个时辰,没有人说一句话。张克钊曾给他们带来短暂的希望,可就在那一瞬间,希望的光芒顿时成了吞噬星空的黑暗,谁都不愿想起他,仿佛他根本不曾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寒冷的气息裹挟住陈简。

他抬起头。

一只像骨头一样的手抓住他的胳膊。

“陈简,行炼狱刑。”

*

恐惧来自未知。

这是洛夫克拉夫特的一句话,生活在科技遍布的21世纪且不接触物理前沿的陈简,从不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未知”,但他现在体会到了。

狱卒一言不发,右手紧紧钳住陈简的左臂,像机器控制般匀速前行,带着他离开深水地牢。

地牢之外还是昏暗的地牢,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走廊,陈简在脑海中不断勾勒地图,以求逃跑时不浪费时间。他们在不断往底下走,这座地牢仿佛直通地心。气温越发寒冷,没法使用泽气的陈简已经四肢僵直,膝盖难以弯曲,像木偶一样尴尬地前行。

突然,前方传来很大的水声。

拐角过后,热水瀑布映入眼帘。

狱卒带着陈简穿过瀑布,温暖的水将他洗得干干净净,如同新生儿。

穿过瀑布,一套整齐的衣物摆在面前。

“换上。”

陈简照做。

这是完全合身的礼服,一切流程都如此优雅而正规,让他更加不安。

换上衣服后,狱卒钳住陈简的右手继续走。

紧接着,一扇由红绿蓝组成的大门挡在前路,大门感应到狱卒到来,缓缓打开,一间充斥着荣华富贵气息的房间从门中出现,与石砌的简陋地牢格格不入。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身穿官服,大腹便便,慈眉善目;另一个标新立异,衣服上画有地藏菩萨像和梵文,右手挂如意珠串,左手持金制人头幢,脖子围一圈莲花锦缎,头顶腥红夹绿的巨大帽子,帽檐把上半张脸遮挡,下半张脸是货真价实的骷髅。

陈简喘不过气。

“陈简,听说你带了些好东西回来。”那个肥硕的大臣眯眼笑着,拍了拍手中的留声瓮。

“你是……扁梁图!”陈简知道,扁梁图是个胖子。

“你很聪明,也很可惜。”扁梁图笑道,“知道可惜在哪吗——你为公主做事,而不是为我。”

他说着,松开抓住留声瓮的手。

瓮碎了一地,混乱而闷若的声音从中传出,随后,九个圆球烟消云散。

“那孩子还是喜欢耍小聪明,”扁梁图平静地说道,“恭莲队?她可能数不清身边有多少我的人了。”

“那个接我的恭莲队……是你派的。”

“是啊,他是真的恭莲队,不过,也是我的人。”扁梁图拍手,“好了,话不多说,该送你上路了。”

陈简转身想跑,却被狱卒定在原地。

地藏公从椅子站起,宽大袖口里伸出灰白的骷髅手,巨大、冰凉的手掌盖在陈简脸上。

“你们要什么……放开我!”

骷髅手散发出淡红的微光。

“罪人陈简,以血肉为衢,以魂魄为履,十八绝罚,功德自满,业果不休,悉皆从命。炼狱轮回——”

瞬间,一切都消失了。

陈简瞪大眼睛,凝视血一般的黑暗从双目蔓延。

愤怒、恐惧、懊悔……他要报仇,他要逃离即将前往的牢狱,他要把欺骗他的人,把武当的那些恶鬼,通通杀尽!

千万的情感将身心撕裂,大脑疼痛得感觉不到疼痛,这个世界的经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还记得和温卿筠之间似有若无的约定、蔡宫被生死剑贯穿、冷漠的张胜寒、扁梁图笑里藏刀的脸……

烈火在耳畔爆裂,仿佛从高崖上坠落,五脏六腑被巨大的阻力挤压,他被洪流旋进无限的漩涡,如五马分尸般的酷刑一道道加在他的身上——

寒冷的冰刃钻进骨头;酸绿的脓包不断撕开皮肤;厉鬼的哀鸣让耳膜破裂;痛苦从喉咙中迸发,发出的声音却只是呼呼的喘息;心脏被无形的巨手从喉咙拔出,连同血管一起,整个身体的内外颠倒过来;目中只有漆黑和跳动的神经;檀林火包裹住异化的肉体;骨肉连接之处化成了焦黑……

在永劫之火的炼狱中,陈简融成了一滩没有人形的粘稠怪物。

炼狱,为这位罪人奉上了最为盛大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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