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我一直很怀疑，真的有灵魂吗？”
封住了业魔的神通，张玉成继续跟随缘低声讨论起来。
随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愤怒的挥舞着小拳头的业魔，疑惑地问道
“这不就是嘛。为何会怀疑？”
“魔的存在是特殊的。它们虽然属于万物，但并不遵从万物的规律。这不能算。”
随缘想了想，开口说道
“小渔村事件你听说过吧？”
见张玉成点头，随缘继续说道“我在小渔村，就遇到了灵魂。”
“那法师遇到过从地府返回阳间的灵魂吗？”
随缘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
张玉成接着说道
“不论佛道，都说有地府存在，有十殿阎王，有十八层地狱，人的一生善恶，会在死后评判，根据善恶分选投胎。但为何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从地府返回阳间的灵魂？”
“哪怕再严密的机制，总有漏洞可寻，千百年来，为何从来没有一个从地府返回阳间的灵魂出现？我翻遍了典籍，也没有找到一个真实的案例记载。”
张玉成目光转向安静下来的业魔，继续说道
“按照佛家说法，众生会受到业力牵引，定下这一生的行事经历，那些被魔吞掉的灵魂，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在这一世被魔吞掉？他们上一世是有多十恶不赦，才会被魔吞掉。如果真的这么十恶不赦，恐怕魔所行之事都比不过他们吧。”
张玉成忽的压低身子，凑到随缘面前，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后，低声说道
“法师，告诉你个秘密。”
“我年少时贪玩，有一次被师父责罚打扫经藏，我在书楼里翻到了一本残本，上面记载了灵魂入九幽的神通。”
“你去了？”法痴忍不住问道。
张玉成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那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这个神通很神奇，就照着记录尝试了一下。”
“但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看见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肯定，残本记录的神通是真的，因为我按照上面的记载尝试后，看到了我自己的身体，但我并没有进入地府。只是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身体里。”
“后来这事儿被师父知道了，师父把我训斥了一顿，还没收了残本。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尝试过了。但我一直有个疑惑，就是真的有轮回吗？世间万物死后真的会轮回吗？”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只要你们帮我找到几个孕妇让我饱餐一……”
业魔不知什么时候突破了符箓的封锁，他的声音又从众人心底响了起来。还不等他说完，张玉成就重新画了一张，贴到了他的脑门上。
世界重新归于清净。
“法师，业魔的话并不可信，那么，这孩子真的还有救吗？也许根本不存在灵魂，人死后，就这么消散在了天地间。”
随缘摇了摇头，不认同张玉成的想法。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熟人的转世身。虽然他还没有觉醒宿慧，但由于我与他之间有些因果要偿还，那种感觉，是错不了的。”
随缘说的熟人，就是法海，也就是裴济。
即使没有法海的存在，随缘依旧不认同张玉成的说法。
比起怀疑没有地府与轮回，人死后就此消散，随缘更愿意相信张玉成年少时的尝试出了问题，比如他修行未到，或者是地府并不是那么好进入的，那本残本只能让人灵魂出窍，而不能让阳寿未尽之人进入地府。
“嗤”
意识里的三藏系统传来奇怪的声音。随缘皱眉问道
“你又在这儿嗤什么？”
“我笑这个张玉成可笑啊。”
三藏系统嘲讽开满，吐槽道
“地府与轮回，这是经书里记载的，是多少人都见证过的。到了他这儿，就变成假的了？”
“真是选了点儿本事就以为自己是天了。整天怀疑这怀疑那的。有这功夫不如把他们家的功法好好练练。”
“再说，你忘了斩泾河龙王的事儿了？李世民可是被地府差点儿吓死。呵呵。”
三藏系统的吐槽以“呵呵”两个字作为结尾，又重新沉默了下来。
随缘觉得三藏系统虽然说的话有些过分，但表达的还是很到位的，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会议室重新陷入了沉默。
周欢很快回来了，带着他们先吃了饭，又到住处落脚，这才离开。
临走前还嘱咐他们。远道而来，今天先休息。
随缘抱着业魔，目送周欢离开，转身关上了门。
“师父，如果实在为难，弟子愿意以身封魔。动手的事儿也交给弟子。”
法痴跟在随缘身后，低声说道。
随缘摇了摇头，坐到了蒲团上。
特案局安排的住处很宽敞，是一户两室一厅，而且上下层及隔壁都是空的。
“现在还没找到能把灵魂取出来的人，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况且……”
随缘抬头看了一眼法痴，摇着头没有说下去，闭上眼睛，入定起来。
况且，这也算是他的私心吧，法痴的经历已经够坎坷的了，他实在不忍心让他落得个入魔的下场。
哪怕是灵佑禅师那等修行，根据随缘的判断，他也绝对没可能一直封印死魔在自己体内，直到老死。
况且杀魔要继承魔的业果，死魔那还是第一世，这个业魔已经不知道存在多久，换了几个身体了，它身上的业果究竟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法痴见随缘不想理他，已经入定，只好闭嘴不提。
怏怏地从行囊里掏出经书，在桌子上摆放好，又掏出墨块研磨好，开始抄起经书来。
随缘早就交代过，他现在的修为增长太快，能缓下来，就尽量让涨势缓下来。
另一边。
张玉成简单整理好房间后，掏出手机打了出去。
“师父。我在天府市。”
电话很快接通，张玉成开始汇报情况。
“随缘说那是一只业魔。现在需要找一个能取出灵魂的人，把业魔封印到修为高绝之人的体内。”
“可擒摄灵魂，应该只有堕入魔道的人才能做到吧。”
“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擒摄灵魂，只有堕入魔道的人能成。哎，每次有魔现世，都要损失两位同修啊。”
电话另一头的张天义感慨着说道。
“行了，你们在天府市先呆一段时间吧，等过了年，我们几个老家伙过去一趟，业魔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你们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