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可爱来形容残忍暴戾的修罗鬼，钟离孟活了几千年倒还是第一次听。
不过，由梵璟口中说出来，那就是褒义了，他并不排斥。
虽然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但钟离孟还是想知道她的立场。
“若是姬行要你与我撇清关系，永不相见，你会如何？”
他捻起梵璟肩上的一缕发，缠绕在指尖轻轻地把玩，眸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面上的笑意被收敛起来，神情颇有几分严肃。
这小东西乖巧，定是很听从姬行的话。
钟离孟心底沉了沉，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低迷：“若是，他让你杀了我呢？”
无疑，姬行是痛恨他的。
当初他有近百名弟子都死于自己手下，他多年的悉心教导培养都化为乌有，这等深仇大恨，足以让姬行杀他千百回了。
以至于，他被流放进修罗鬼道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还在心存幻想，或许，他也曾经有过那么几分真心实意的怜爱自己，所以不忍心杀了他。
想到往事，钟离孟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无比阴郁，似乎有什么躁动的情绪在缓缓笼罩他，赤红的眸子变得越发深沉。
冰冷的手指突然被一片温热所覆盖。
是梵璟握住了他。
即将要从牢笼中挣脱的失控情绪这才稍稍褪去了一些。
钟离孟抬起了眼皮，目光沉沉的与她对视。
后者只是睁着一双澄澈漂亮的凤眸静静地看着他。
许久，等到钟离孟失去了耐心，躁郁逐渐染上了眉眼，想要将手抽回来之后，脖颈突然被勾住，而后被一股力道强行拉了下去。
随即，唇瓣被重重的咬了一口。
虽然能感觉到没有出血，但是已然让他感觉到了痛意。
钟离孟一时愣住，有些没反应过来。
梵璟没松手，就那般压着他的脖颈，二人挨得很近，浅浅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
“在我从石头刚刚化形，世界还是一片空白的时候，是师父把我捡回去养大的，所以我很敬重他。”
她眼底一惯的慵懒笑意收了起来，面上的神情是从所未有的认真：“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因为我性子不好，跟那些同期的封魔师处不来，他怕我太孤僻，所以在我成年后，就把小雪送给我，一直陪在我身边。”
那是天地间唯一的一只三尾狐，血脉力量很强大，原本，该是属于姬行的魂灵兽。
不知道他从前都经历了什么，哪怕梵璟一直对感情这东西很不敏感，都能感受到姬行是真的对她非常好。
钟离孟没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的。
在很久以前，那个男人确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见他神色间没有表现出不耐和排斥，梵璟弯了弯唇，像是表扬一般的伸手在他后颈摸了摸，是安抚的动作。
“师父对我有恩，无论无何，我不会与他为敌，更不会与他决裂。”
这是已经表明立场了吗？
钟离孟神色暗了暗。
下一瞬，他身躯突然被整个拉了下去，脑袋被少女以一个保护的姿势抱进了怀里，莫名的很安心。
“但，如果他真的要杀你，我会挡在你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