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行似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
“你知道夺取同伴的灵种，在封魔师一族是多大的忌讳吗？哪怕你的计划最后没有成功，可此举，却已经是邪魔外道才会做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姬行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有多信任才会把阿梵交给你，你知道吗？”
他知道。
夜非凌敛眸不语。
他不准备继续解释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有再多的理由和借口都无法补救。
但如今若是再问起他，他只有一个后悔的事情，那就是没有选好一个合适的时机。
“你和魔族中人，究竟还有没有来往？”
他印象中的姬行，是肆意不羁的，温和有礼的，却从未这般疾言厉色过。
可在梵璟面前，他又是全然不一样的，毫无师父的架子，有时更像个顽童，经常会被她气得跳脚。
夜非凌偶尔也会自我反省，是因为他资质太差，所以姬行才没有选择自己吗？
但，似乎是从他们降生的那一天起，姬行看中的人就只有梵璟，没有任何缘由。
他想，倘若今天犯错的人是梵璟，应该又会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
他突然什么都看开了似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
本是俊雅温润的男人经过多日的摧残折磨，竟多了一丝颓丧的美感：“我若说没有，姬行大人会相信吗？”
姬行凝眸看了他半晌，开口道：“我自然希望你只是一时糊涂，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夜非凌无声的笑了笑，视线又转向了梵璟。
她似乎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刚刚说完话之后便始终背对着自己。
他便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姬行：“我能知道，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将璟儿带在身边教导，却将我交给了胜川大人吗？”
胜川便是当年将夜非凌抚养长大，教授封魔之术的那位大封魔师。
大概是受了姬行所托，在夜非凌足够强大，能够独当大任之后，胜川便突然离开了，再也寻不到踪迹。
闻言，姬行似乎有些意外，不过，意外的是他居然时隔这么多年才问起来这件事。
他之前一直在想，夜非凌会不会觉得自己处事不公而心理扭曲，从而对梵璟产生莫大的敌意，可没想到，他最后居然会喜欢上梵璟。
大概心里对他还是好感居多的，虽然他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但这么多年来，他没能因妒生恨走上一条不归路，已经是难能可贵。
姬行还是告诉了他。
“因为，阿梵如果没有人时刻管束着，可能在她还没有成年那时候，就已经被封魔师协会诛杀了。”
他语气顿了顿，看着夜非凌有些愣怔的模样，缓缓道：“虽然你们是同一天降生，可阿梵和你不一样，她并非是封魔师一族的福星，而是邪星。”
被修罗鬼的血液养育生长，历经千年后，拥有了生命，转而又在鬼域里浸淫了那么多年的阴邪之气。
即便转世为人，她体内那源源不断的恶也无法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