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夜之月的领主，他是准备把自己当成食物，吸干她的血。
而且听说都六十多岁了，看起来还那么年轻，恐怕也不是人。
但是……
“你真的有七千多岁？”傅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结合他之前说的话，“你难道是鬼吗？”
“不像吗？”玄月挑了下眉梢。
傅知仰头看了看天，太阳有些刺眼：“鬼不是不敢在白天出来的吗？”
书里说，鬼是有形无影的生物，它们极其畏惧日光，被照到了就会灰飞烟灭。
傅知再次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影子。
难道书里都是骗人的？
虽然她没说出来，但这举动已然表现出来了她的怀疑。
“你说的那些是还没有修炼到家的小精魅，没有强大的修为傍身，自然是不敢在白日出没的。”
说到这里，玄月眸色深了几分，对上少女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眸，语调缓缓：“我和它们，可不一样。”
不谈别的，单是月见鬼的品种，在众鬼之中也是属于罕见的贵族。
玄月想，她现在知道自己并非人类了，应该不敢再那么胆大妄为了，或许，还会因此畏惧他，不敢再继续缠着自己了。
瞧她，吓得半天都没有反应。
傅知确实很惊讶，不过她可不是被吓到了，就是感到很不可思议。
毕竟，男人说的这些话和她的认知实在差太多了。
不过，她还有一件事好奇。
“你们鬼是不是真的会吸人魂魄，还会吃人的啊？”
“当然会。”玄月唇角笑意微敛，眼底浮起一片暗色，“怕了吗？”
闻言，傅知沉默了一会儿，在男人眼底的戾气逐渐聚起的时候，终于开口了：“不怕。”
玄月一怔。
“你不会吃我的。”少女看着他笑了笑，粉黛未施的小脸清纯又干净，“对吧？”
阳光有一点刺眼，微仰着脑袋的少女笑眯了眼睛看他，阳光下，她的肌肤白里透红，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细小可爱的绒毛。
玄月见过很多拥有漂亮皮囊的人类。
幼时，母亲的脸便是他所见过最美的那一张，不仅皮囊，连灵魂都是那般的不屈又热烈。
所以后来，他看过再多漂亮的皮囊，最终都忍不住要将它们剥下来。
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美丽的皮囊之下，都藏着那样一个污浊不堪的灵魂。
既然无法与灵魂匹配，那么拥有再好看的皮囊也是白费，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
眼前的少女，是他除了母亲以外，见过的第三个灵魂干净漂亮的人类。
第二个是梵璟。
下界大陆能养出这么一个灵魂漂亮的人类，实属难得。
莫非，只有如母亲那般漂亮灵魂的人类愿意真心待他，诅咒才能解除吗？
这才是母亲真正的目的，因为她笃定没有人类会爱上残忍狡猾的恶鬼。
“你怎么了啊？”少女关切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澄澈，让玄月突然有了一种能够松一口气的感觉，他突然开口：“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