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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地低喃,浅浅划过心尖。

蓝晴眼中酸涩,强忍着没有落泪。

像是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来,让我们现在来结束这一切的痛苦吧!”江凛松开了她的手,牵着她一步步走到了二楼的候车地点。

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候车?!

警备人员立马不动声色地缓缓聚拢了起来,也有人开始通知上级了,陈鹤和沈茜匆匆赶来,用警官证一路通行,没过多久也来到了二楼候车地点,两队人马再次相逢。

与此同时,和那天的场景几乎一样,两辆列车同时到达了站点,就在即将开门之际,门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

不明所以的乘客困在车厢里,向外张望着着,广播里通告,列车出现故障,请乘客耐心等待一会。

陈鹤喘着气,面对着江凛,“江凛,也许你不在乎那么多人命,但是,只要你还仅存一点点良心,这罪孽会永远跟随着你,不能摆脱,我已经深受责备十年之久,你难道也想和我一样?!”

江凛不动声色,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冷眼瞧着陈鹤和沈茜。

一边的警备人员装备好武器,悄无声息地准备时刻上来制止江凛。

忽然,江凛爆发了一声大笑,随之而来,回荡在大厅里的是他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我实在是,想笑,哈哈哈哈。”

陈鹤紧紧皱着眉头。

江凛眼眸中浸润着因为放肆张狂的笑而泛起的泪光,“你想错了,陈鹤啊,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人命而有任何的负罪感,我是个极度卑劣的人,反而会格外兴奋,如果实验成功了,我就能从这漫无止境的梦境中逃脱出去,我简直——要兴奋死了。”

陈鹤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明显言语已经劝服不了他了。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沈茜也同样明白陈鹤下了什么决定,心里沉重了几分,当初在阿姨的骨灰前,她因为愧疚暗自发誓会好好照顾江凛,却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但是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江凛破釜沉舟的决心,同样的,还有他身边的蓝晴,沈茜大概能猜到蓝晴或许并不是普通人。

只是她为什么会无条件服从和包容江凛,她想不通,这样扭曲的关系,看得出江凛和她彼此都是彼此的特殊,只是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蓝晴本该是能拯救和阻止他的最后一道关卡。

就在陈鹤举起枪,迅速对准江凛的那一刻,江凛选择了转过身,轻轻抱住了身后的蓝晴,温柔地贴在她的耳边说,“结束了吧?”

就算不能结束,也该停止了。

比扣下扳机更快的是爆炸的轰然震动声,从车厢尾夹杂着惊人的惨叫,地面猛地一震,天花板也跟着一起陷落,比十年前那场骚动还要强烈的动作,陈鹤身体一歪,幸好身后的沈茜赶紧扶住了他。

咚咚咚——

一个炸弹引爆了另一个,再接续另一个,火光漫天,耳膜轰鸣。

以这样惨烈的方式选择离开,蓝晴回应地抱紧了他,附在他耳边说,“好……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说完,流着泪,吻住了他的侧脸。

“……”江凛身体微微一震。

蓝晴看不到他现在动摇的表情,他用前所未有的遗憾语气说,“在我混乱的记忆里,你一次也没有主动回应过我……”

“真好。”

蓝晴微怔。

他只有所有负面的记忆吗?他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记忆,活了那么那么久吗?

“……我爱你。”

呢喃的话语卷积在耳边,混合大爆炸的轰鸣声,听不到尾音悄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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