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图南的话，戚泽的神色明显僵住。
他……
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吗？
在戚泽惊愕的注视下，谢图南拿过之前云雀给她的支票还给了他，“别用这种方法侮辱了我记忆中的那个你。”
“南南！”
“我还有工作，你走吧。”说完，谢图南转过身去没再理他。
戚泽丧魂落魄的站在那儿，看着云雀紧紧挨着谢图南站着甚至还暗戳戳的勾住了她的手指，他忽然就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勇气。
匆忙离开，他的脚步稍显凌乱。
目送着戚泽稍显僵硬的背影，云雀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神色肆意。
谢图南轻轻挣开他的手，问，“你是信阳毛尖还是洞庭碧螺春啊？”
“嗯？”
“绿茶啊。”她去休息室里拿小药箱，“你是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才故意让戚泽打你的吧？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婊气那么重？”
“哪有……”
“我看起来很蠢吗？”她提着药箱回来，示意云雀坐到沙发上。
他连连摇头。
公司那几个董事合起伙来都不是她的对手，被她算计的头都秃了，她怎么可能蠢呢。
云雀觉得，也就是谢图南做事有底线，否则简直能跟他们家四少一较高下了。
大概是觉得只是摇头不够有诚意，他最终开口补充道，“你特别聪明。”
“嗯哼。”谢图南扬眉，“所以你就应该知道，我没那么好骗。
你在我身边也算待了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你的身手，如果你有心抵抗的话，戚泽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你就是想让我看见他打你，让我心疼罢了。”
说着，她拿棉签帮他拭去嘴角的血渍，又帮他抹了点药。
她的动作很温柔，似乎并没有因为云雀稍显心机的举动而感到不悦。
云雀闲着的双手却忽然搂住了她的腰，“那你心疼了吗？”
“嗯……一点点吧……”
她再晚回来一会儿，他嘴角的伤口都要愈合了。
云雀不知满不满意这个答案，总之忽然十分坦白的对她说，“有一点你说错了，其实我不还手不止是想让你心疼我，也是因为我怕还手了你就心疼他了。”
他们曾经纠缠了几年的感情，是他不得不正视的存在。
而他们至今没有复合，是戚泽一直用错了方法。
如果自己一拳把谢图南对戚泽的心疼给打出来了，戚泽见她心里还有他，手往她肩上一搭，往怀里一搂，云雀担心自己忍不住把他膀子掰折了。
闻言，谢图南微怔，随即轻笑。
“云雀，你不用这样试探我的。”她既然答应了会试着喜欢他，就不会在他和戚泽之间摇摆不定，“我跟戚泽没有可能了，否则依照我的性格，如果还喜欢他的话我早就主动去找他了，哪会等到现在！”
“哼……”听到这种假设，云雀表示很不开心。
“有些人的久别重逢是为了破镜重圆，但我跟戚泽的久别重逢，或许只是为了让我们彻底了断。”
“嗯，一定是。”这下云雀开心了。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掉到地上小蛋糕，云雀语气好不可惜，“我本来还想给你留一口的……”
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谢图南失笑，“再买不就好了吗？”
“你不懂，占便宜得来的东西总是格外的好吃。”
“……”
行吧，这魔鬼逻辑她的确是不懂。
见云雀还盯着地上的那块蛋糕出神，谢图南眸光微动，忽然掰过他的脸，倾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好啦，这样就算我也尝到了，不用纠结了吧？”
谁知，云雀居然得寸进尺道，“这怎么能算你吃到了呢，你吃东西都不张嘴的啊？”
谢图南：“……”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他了吧。
扣住谢图南的后颈要吻她，可云雀随即想起自己嘴角上还有药，只能作罢，表情失落的仿佛掉落了无数块占便宜得来的小蛋糕。
谢图南看着，忍不住想笑。
幼稚……
*
原本戚泽的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大概是老天爷太顽皮了，非要再给他加点戏。
流感的情况并没有很快得到改善，影视行业迎来了寒冬。
戚泽所在的公司跟光影传媒联合推出的娱乐节目也不得不叫停，而面对记者的采访，问及公司业务会否影响两人的感情时，戚泽是这么回答：我已经想筹备婚礼了，但她还没有给我答复，正在忐忑的等待中。
他的一句话，成功稳定了光影的股价。
这种情况下，如果谢图南再对两人的事情避而不谈或是公开宣布两人只是合作关系，那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而且，就算谢图南豁出去跟他鱼死网破，她也能猜到戚泽下一步一定就是计划收购她公司的股票。
真要那样事情就更麻烦了。
这天她正在家研究着怎么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云雀忽然穿着跟她身上同款的连体恐龙睡衣从次卧走了出来。
谢图南余光瞥见窗子上映着的两人的身影，忽然觉得没眼看。
也不知道这衣服他从哪儿弄来的，非得让她跟他一起穿。
“啪嗒”一声，云雀丢了一张银行卡给她。
“干嘛？”谢图南扬眉。
“嫁妆。”
云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往她旁边一窝，抱住她的胳膊头枕在了她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谢图南嘴角微抽。
她转了转手里的卡，若有所思，“怎么忽然想起来要给我这个？”
“想结婚。”
“喂……”她忍不住推他。
“你不需要吗？”她公司的事他不是很懂，除了钱他好像没别的什么能帮上忙的。
“当然需要啊，会有人不需要钱吗？”顿了顿，她好奇的问，“这是你所有的老婆本吗？”
闻言，云雀沉吟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额回答，“如果按市面上聘礼的数值，这老婆本大概够我娶几个后宫了。”
“哦？那要是不按市面的数值呢？”
“那就勉强只够嫁给你当嫁妆的。”他的侧脸在她肩上拱了拱，似乎觉得硌得慌不太舒服，最后将身子一低，索性直接枕到了她的腿上。
“油嘴滑舌！”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谢图南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他们在一起之后，并没有刻意去聊过云雀的家世背景，更没有谈过他的经济情况。
谢图南想着他从前跟封北霆一起混，应该是会有些积蓄的，只是具体有多少她并不清楚。
反正单从云雀的表现来看，他和其他那些被包养的小白脸没有任何区别。
吃她的、住她的、穿她的，还拿着她给他发的工资。
她甘心给，他也好意思要。
所以这会儿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谢图南第一次对他的情况升起了一丝好奇，“密码多少？”
“你生日。”
“……”
说实话，这是个有些令她感到意外的答案。
输入卡号、敲下密码，点击查询。
看着余额那栏显示的长的像一串小火车似的零，谢图南直接放弃，去看后面的大写金额。
然后她就愣住了。
虽然她事先有些猜测云雀的底子不干净，赚的钱肯定比正常保镖要多一些，但显然她还是低估某些高风险行业的回报率。
有这个钱，都能再开一个光影传媒了吧。
其实……
她才是被包养的那个吧？
扯了扯云雀额前柔软的发丝，谢图南笑问，“这钱我真的能花吗？不会有警察叔叔来问话吧？”
一听这话，云雀“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说什么呢！这都是我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赚回来的，受法律保护的！”
谢图南心说你骗鬼的吧，中彩票也中不了这么多钱啊。
她刚说句什么，不妨房门忽然“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轻快的女音传来，“南南，妈妈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