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纪荼荼忽然抬起头。
“你说孙家在两次打胎之后找过大师，可知找大师是为了什么？”
“超度！”
项司哲很肯定的回道。
“我查了那位大师的个人资料，他是云城有名的，专门负责为逝者超度的大师。”
超度大师？
纪荼荼挑了一下眉，好奇的问。
“灵吗？”
项司哲笑道：“表面上灵。”
“嗯？”
纪荼荼眨眨眼睛。
项司哲解释。
“表面上，大家都说他的超度很灵验，可以让逝者安息。
可实际上……他就是沽名钓誉之辈。
他之所以如此出名，主要是因为他很懂粉圈那套营销模式。
再有一点儿就是，他能装。”
“能装？”
“对，装高深，装莫测。”
正是因为了解到那个人真实的底细，项司哲才觉得可以让荼荼跟他竞争一下。
不过——
“说起来也奇怪，这个大师虽然本事一般。
但孙家却两次找他，为他们家做掉的孩子超度。
而且每次之后，他们家里的异常也的确消失了。”
关于这点儿，项司哲有些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纪荼荼却是大概猜到了原因。
不过，她没有直说，而是抬手将视频倒回去，点开。
视频中那只摇摇马，正在摇动。
“你可知这里有什么？”
纪荼荼指着摇摇马问道。
有什么？
项司哲扫了一眼视频，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勇敢的猜测道。
“被打掉的胎儿婴灵？”
“吆嗬！”
纪荼荼即惊讶又搞怪的吆喝一声。
“我家司司不错啊！
居然准确的说出了‘婴灵’两个字。”
自家女友突然一副准备作妖的疯批做派，让项司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在听到她脱口而出的“我家司司”后，眉梢眼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了。
项司哲：“自上次见到女鬼后，我搜过关于鬼怪方面的知识，里面有提到过婴灵。”
难怪！
纪荼荼恍然。
原来他这是做了功课。
既然这样……
她决定考考自家男友。
“司司，那你来说说什么是婴灵。”
婴灵？
哈，这难不倒他。
项司哲特意挺了挺胸膛，轻咳一声。
“婴灵，说的就是胎死腹中或人工流产后的婴儿灵魂。呃……”
说到这里，男人微微顿了一下。
“应该……也包括出生后不久就夭折的婴儿灵魂。”
“说的没错。”
纪荼荼笑着给男人竖了一个大拇指。
项某人开始傻笑。
奇怪，只是被荼荼夸了一下而已，自己怎么就像喝了什么迷魂汤，整个人突然变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娃？
不过，这感觉不赖。
有机会，他得多学点儿这方面的知识。
某男偷偷在心中给自己下达了任务。
“司司，既然你说这里有婴灵，那你猜，这视频里的婴灵，会是哪一个？”
纪荼荼又问道。
“哪一个？”
项司哲收回心神，想了想。
“这个视频记录的是陈静第二次堕胎之后……所以，应该是第二个孩子的婴灵吧？”
第一个婴灵，八成被那个超度大师，瞎猫碰上死耗子，给超度走了。
对，项司哲觉得，那个超度大师之所以能成功除掉孙家家里的异样，八成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了。
项司哲说完，见纪荼荼没有立刻讲话，不禁奇怪的问。
“怎么，难道我猜错了？”
不应该啊！
他觉得自己的分析挺在理的。
“不，你没错，不过，也没全对。可以说，对了一半。
这里，的确有一只婴灵，也的确是第二个孩子的婴灵。”
纪荼荼的手指，从视频中的摇摇马转到那名趴着写作业的小女孩身上。
“不过，她身体里，还有一只。”
“什么？”
项司哲吃惊的看向视频里那个乖巧的小女孩。
“你是说，这小女孩的身体里现在就已经有一只婴灵了？”
“没错！”
纪荼荼点点头。
“如果她这会儿身体里已经有一只婴灵，为什么后面孙树打她时，她不反抗？”
项司哲不明白。
在他的认知里，婴灵即便是婴儿的灵魂，也不该这么弱的吧？
“因为这具小身体里，除了有那只婴灵外，还有小女孩的生魂。
小女孩长久以来对父亲的惊惧心理，让她在无形中压制住了第一只小婴灵的怨气。”
呃？
项司哲愣了一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也就是说，婴灵之所以在超度后没再闹，是因为它进入小女孩身体后，被压制住了？”
“是的。”
纪荼荼点点头。
“不过，一只好压制，两只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视频的最后，小女孩的脸上才会露出那种诡异的笑。
“但是，根据资料显示，第二次堕胎超度后，孙家也不再有什么异常。”
“真的没异常吗？”
纪荼荼挑眉表示不信。
项司哲想了想，又从手机里调出了第二次超度后的孙家视频。
在翻看了几个没有任何异常的视频后，其中一个视频让他停下了手。
视频中，依旧是小女孩趴在桌子上做作业。
只是她拿着笔的手，却是在本子上，一圈一圈的画着。
就在此时，孙树的父亲走了进来。
或许是看到孙女没有认真学习，他立刻气冲冲的拎起一旁的笤帚，朝小女孩奔过来。
眼见就要冲到小女孩跟前时，小女孩猛地一转头。
一块积木，忽地从远处跑到老人脚底。
怒气冲冲，准备打人的老人一个没防备，“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小女孩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重新趴回到桌子上，认认真真的写起字来。
许久之后，孙家其他人从外面回来，这才将孙父搀扶出去。
留下陈静在家中陪孩子。
陈静坐在沙发上，吃着从外面新买回来的苹果。
小女孩回头冷冷的看她一眼。
她吃苹果的动作一顿，半晌，她才慢慢的朝小女孩递出一个她咬了好几口的苹果。
小女孩没接，也没有从椅子上下来，而是慢慢的重新趴了回去。
陈静见状，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吃起手里的苹果来。
“看完这小女孩的表现，你还会觉得正常吗？”
纪荼荼问道。
“不正常。”
项司哲摇摇头。
其实，不正常的又何止小女孩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