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不是叫太爷爷吗？
项守业暗自在心中嘀咕。
不过鉴于自家老爷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他就不触这个霉头了。
经验之谈，先让老爷子把火撒完再说。
“对了，阿哲这个臭小子，我就说了句不同意他娶那个疯丫头，他居然就给我撂挑子……”
老爷子的大嗓门，让项守业很想把手机放到一边，等他自己说够了，他再把手机拿过来。
不过老爷子这句话一出，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您为什么不同意？”
项守业低沉又带有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不久前他已经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
说实话，儿子突然结婚，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预料外。
但总的来说，这是儿子的人生，他是不准备去多说什么的。
况且那小子自小就主意正的很。
自己就算多说，也没用。
最后结果大概率是被他撅回来。
就像自家这位老爷子，他老人家不就身先士卒了吗？
电话另头，正絮絮叨叨跟儿子告状的项老爷子，被项守业问的一愣。
“怎么，你和你媳妇同意？”
项老爷子有点儿不相信。
自己儿子和媳妇，竟能同意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娶那么一个疯女人，可能吗？
“我们有理由不同意吗？”
项守业反问自己的父亲。
“小哲的脾气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关馨可没有您老人家的骨气。
其实，我们俩还是挺想让小哲未来的孩子喊我们爷爷奶奶的。”
项老爷子：……
他也想啊，他难道不想吗？
可是——
“你们不知阿哲娶的那个丫头是疯的吗？你们难道就不担心将来他们生的孩子遗传了那丫头的疯病？”
这是他最担心的。
他那么优秀的孙子，他真的不想让他将来有一个疯孩子。
“爸——”
项守业忽然郑重的喊了一声老爷子。
“小哲的洁癖有多重，您清楚吧？
这么多年，他没有跟任何女孩有过过密的接触，您也清楚吧？
您觉得，在小哲一辈子不找女人，和有可能生一个不健康的孩子之间做选择，您选哪个？”
“为……为什么一定要二选一，他既然能接受那个疯子……应该就能接受其他女人……”
项老爷子这话说的，自己都不确定起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上次陈星画那丫头过来跟他抱怨的事。
她说阿哲见她之前竟买了一根拐杖，为的是阻止人家女孩靠近。
自家孙子干的这种荒唐事……
让他好长一段时间，在陈老头面前抬不起头。
“爸，小哲不会选其他女人的。”
项守业戳破老爷子的自欺欺人，肯定的道。
“你怎么不知道他不会？”
项老爷子气哼哼的问。
“因为他是我儿子。”
“对，是你儿子，一样固执。”
“其实爸，我们这样，不是也随您吗？您不是在妈去世后，就没再找？”
项守业聪明的给自家老爹戴了一顶高帽。
听儿子提到自己去世多年的妻子，老爷子沉默了。
半晌之后。
“行了行了，你们当父母的都不管，我这当爷爷的也不管了。”
说完，项老爷子挂断电话。
项守业盯着被老爷子挂断的电话，沉思片刻，给项司哲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被人接起来。
“怎么，老爷子给您打电话抱怨了？”
项司哲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你这臭小子，既然知道，还气他干嘛？”
项守业也笑了。
项司哲：“爸您可听过一句话，叫老人小孩？
爷爷他现在呢，就是个老小孩，所以我呢，不准备惯着他。”
项守业语塞。
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声音。
“我听老爷子说，你撂挑子了？”
“嗯。”
项司哲不否认。
“因为他反对你结婚吗？”
“爸，您想要项氏吗？”
项司哲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问话。
项守业听到儿子的这个问题，眉头皱了一下。
“因为你大伯他们吗？”
“大伯他们见我在云城这边做的不错，已经开始有微词了。
项氏在他们眼中或许是个香饽饽，可是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你不想要项氏，我也一样不想要。
我不想为了不想要的东西，跟他们去纠缠这些。
所以，爷爷的反对，刚好给了我退下来的机会。”
儿子的话，让项守业久久没有出声。
自己大哥什么样，他很清楚。
两人未成家前，还能兄友弟恭。
结婚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嫂子的怂恿，大哥对他越来越戒备。
因为这样，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一点儿也不想和大哥争。
没想到，如今儿子又做了和他一样的选择。
“小哲，你选那个纪荼荼，是为了让你大伯他们对你少一层顾虑吗？”
虽然刚刚他在父亲面前替儿子说了话，但是他偶尔会怀疑:
儿子之所以选择那个女孩，会不会是因为对方没有背景，更因为对方有那样一种病……
“爸……”
项司哲被父亲的这个猜测逗笑了。
“我不跟大伯他们争，只是因为项氏根本不值得我去争，并不是因为我怕他们。
所以，我怎么可能为了满足他们，去选择爱人？
爸，我之所以选荼荼，不为别人，只因我爱她。
这其中，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
“嗯，如果是这样，那我和你妈就放心了。”
听到儿子这样说，项守业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不过——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你媳妇来帝京给我和你妈看看啊？”
虽然他们同意了儿子的婚事，但是这一直见不到儿媳妇，也说不过去。
“可能得等些时候，荼荼最近在忙着弄公司的事，我估计她暂时走不开。”
“弄公司？”
项守业声音一顿，狐疑的眯起眼睛。
“你离开项氏的另一个原因，该不会是想去帮她吧？”
“呵呵，爸，您还挺聪明啊。”
项司哲没有否认。
不过与其说他是要过去帮她，不如说他是想跟她一起工作。
之前跟她在一起待习惯了。
如今让他自己留在项氏，他觉得越来越无聊。
所以今天，爷爷真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样，他家荼荼也应该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