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早舒爽之时。
“祈夜，感觉身体怎么样？”张宅熟练的将食材粮食撒进锅里，盖上锅盖：“早饭的话最好还是喝粥，对胃好，感觉也舒服。不过你起得有点早，还要等一会呢。”
张宅将有些湿的手从一边的毛巾上擦干，接住祈夜探出来的手。
“怎么？感觉不太舒服？”张宅扶着祈夜坐下。
“嗯，有点头晕。”祈夜坐下之后轻轻扶着自己的额头，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以前没发生过这种情况，我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吗？”
祈夜微睁着单眼，看着站在一边的张宅，问道：“张宅大人，我是不是在那个世界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嗯……”
张宅没有直接回答祈夜。
环抱着双手，倚在一边的墙上，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祈夜。
张宅并不擅长伪装，像是表情、语气、神色和眼神，张宅没有一个能伪装的。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那些混蛋排挤的那么厉害，最后选择了这条路。
但是这次张宅眼中的神色确实是伪装出来的，调动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情绪，让其外显。
“这样啊……”祈夜看了张宅的眼睛一下，就将头转回。
本来有些颓废瘫软的身体也坐直了，低着头，双手放在桌子上，交缠在一起。
“你在担心什么？”张宅坐在祈夜对面，面无表情的问到。
“我……我怕。”祈夜的手指不断的交错，祈夜的内心好久没有这么大的波动了：“我怕我会死……”
“嗯？”张宅有些诧异。
祈夜不应该这样想的。
尤其是知道自己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的祈夜，这种想法还是第一次。
“为什么会这么想？”张宅想了一下，没有对祈夜进行解释或者别的什么鼓励，而且继续问到。
“因为……我发现张宅大人制作的这具身体，不是那么……”祈夜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不是那么无敌是吗？不是不死的是吗？”张宅还没等祈夜说完，就抢先将祈夜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嗯……是的。”祈夜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啊啊！这还真是一个笨问题！”张宅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本来被小弗梳理整齐的头发，被张宅这么一抓，又乱了。
“你还真是笨啊！”张宅回到锅子旁边，掀开锅盖，大捧的白色蒸汽涌出。
“我说啊，你为什么要担心这种问题呢？”张宅搅了搅着锅里的粥：“本来我的手艺就不是完美的，会被破坏很正常啊。如果是完美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你了，明白吗？如果我的手艺是完美的话，那么与其有你这种自由的想法支配身体，我还不如做一个和小弗一样的人偶。”
张宅熟练的将粥盛到碗里，没有溅出。
“给。”张宅端着两碗粥，一碗放到祈夜面前。
“我只是做出了一个有很大进步空间和与其他人有同样可能性的作品而已，不成熟，有瑕疵，会出现问题。这是肯定的。”张宅看着碗里的粥，搅拌着，让其凉的快一点。
“这就是为什么你的意识会在这里的原因。”张宅一边搅拌着粥，一边说道：“知道吗？其实我一开始是没有打算让灵魂居住在这里面的。”张宅指了指祈夜的身体。
“但是我发现一个出生即是完美的人偶，完全没有任何意思。”张宅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一个充满了无限可能，也充满了无限问题的身体和灵魂，组成的人，才是最有意思的，那代表着我有很多的事情可以经历到。”
张宅说着，离开了大厅。
战备室的门口。
“黑河大人。”小弗突然叫住了张宅：“你是在偏祈夜小姐吗？”小弗看着张宅的背影问到。
“为什么这么说呢？”张宅没有转身，但是也没有进去房间。
“灵魂是无法获得的。若祈夜小姐的灵魂和身体不匹配的话，那么除了强行改造，就是在身体出了大问题或者即将死亡，身体无法盛装灵魂的时候进行改造。”小弗看着张宅，虽然说的话语带着很强的攻击性，但是它的语气却很平静。
“看祈夜小姐的精神状态，根本就不是强行改造之后的样子。你是为了就会祈夜小姐的性命才这样做的吧，改造了祈夜小姐的身体，让其可以继续盛装祈夜小姐的灵魂。”小弗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无法进行反驳，这已经不是询问了，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说的……”张宅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很对。但是那又怎样？”
“你为什么要欺骗她，你对她的感情应该不一般吧？”小弗的诘问让张宅根本无法回答。
“这件事我不能回答。”张宅听见了小弗语气中出现的那丝微小的严肃，脸上那奇怪的笑容收了起来，正经的回绝了小弗。
“虽然我也能猜出来一些，你为什么这样问的原因。”张宅躲开小弗的视线，随后又将头转回来：“我可以问一句吗？你是为你自己问的这个问题，还是为你的老板问的？”
“为我自己。”小弗的回答斩钉截铁，语气不再平淡：“我想知道拥有感情是什么感觉，我也想知道你们的这种和资料中任何一种感情都不符合的情感，是什么？”
“嗯……”张宅沉吟了一下。
面前的小弗，是人形的状态，三对亮着荧光的眼睛，躲藏在兜帽下的黑暗中。
张宅将手探进小弗的兜帽中，指尖传来的是和橡胶有些相似，但是又和人的皮肤触感相同的脖颈。
毛发的触感覆盖着张宅的手背。
张宅轻轻的将小弗抱住，在兜帽旁边小声说到。
“情感这种东西，要是能被数据分析，分类的话。”张宅指尖传来的触感极为细腻：“那么就不是情感了，那只能算是一个题目，一个考试用的题目。”
说完，张宅从小弗的兜帽中将手抽出。
张宅手背上的炼成阵光芒逐渐消失，一个半透明的屏障在两人的身边显现，随着炼成阵光芒的消失，屏障也像是泡沫一样，消失掉。
隔绝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