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伟就醒来了，洗漱以后，他将刀具带在了自己的身上。
犹豫了片刻，又戴上了自制的护腰，这护腰是用一次性餐盒敲击而成的，里面特意制造出的褶皱，这褶皱可以用来插筷子。
张伟随意拿了三根昨天晚上刘大力削尖的筷子，筷子加杀猪刀，足够他应付所有的危险局面。
出发前，他开始推敲这个一开始就想要搜索的地方——教职公寓。
也似乎是这次丧尸危机的源头。
如果最开始的女监考老师腿部的咬伤，不是在路途之上产生的，那就是发生在教职公寓。
那个女监考老师，张伟虽然不是很熟，但是也知道她住在了这个公寓。
如果她被咬是前一天，那么她就应该有充足的时间请假。
可是如果是当天被咬，让她来不及请假，也找不到可以替代自己的监考老师。
所以她才会在简单的包扎以后，就去了考场。
然后在五点考试结束的那个瞬间，变成了丧尸。
不同于张雅的被抓伤，变成丧尸的时间尚且过了一个晚上。
这个老师变成丧尸的时间，中间大概只持续了一个下午。
那么，咬伤她的人，会出现在教职公寓吗？一切的源头又是哪里呢？
张伟猜想，训导主任或许是其中的知情者，只是他想隐瞒些什么。
当然这种隐瞒可能并没有恶意。
带着这种疑问，张伟领着一行八人，走到了教职公寓的楼下的大门旁边。
这是一个不锈钢的大门，大概率是后来改装的，因为大门明显要新很多。
门上的一把大锁，从外面往里面锁上。
而大门的左边，是一个用钥匙打开的小门。
这种门又被叫做子母门，就是普通的出行，只需要通过一人来高的小门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要搬运大的家具，或者方便进出的话，一般还是会打开大门。
学校的安防并不是很好，经常有学生或者老师的财物丢失，所以一二楼的走廊和阳台以及窗户，都装上了不锈钢护栏。
连同这些个大门，让这个教职公寓远远看起来，活像一个监狱。
正当周安掏出自己的锤子，打算敲烂大门的门锁的时候，训导主任王靖制止了周安，掏出一个小的金属钥匙。
“我有钥匙……”王靖扬了一下自己的手中捏着的物品。
“哦，教头你不早说……”周安现在已经开始慢慢习惯管王靖叫“教头”了。
王靖将钥匙轻轻的插进了锁孔，然后拧动。
但是门开了以后，却踌躇着不想进去。
张伟想起前一天的试探，当时自己找到了扔掉了那个手机，递给了王靖，并询问王靖要不要拨通家里的电话，然后被王靖拒绝。
“这栋公寓楼一共六层，王主任你家里是几层？”刘大力掏出了一把尖刀。
这是张伟第一次见他如此慎重。
因为之前的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使用筷子的。
“四楼，我来带路吧！”王靖领头，闷声不响的走在前面，紧紧跟在后面的是刘大力，张伟负责殿后，这样的阵容堪称完美。
张伟知道，即使在楼道遇到了丧尸或者其他突发状况，也应该应付得来。
一行九人选择了步行上楼，因为这个公寓里并没有电梯。
整个楼道落针可闻，看起来让人觉得这里从来没有过丧尸的踪迹。
可张伟不觉得这样，因为他看到了血迹，而且是喷射状的血迹。
血迹散布在墙上，显示这里经历过恶斗。
只是那血已经凝固，黑色血迹说明战斗发生在以前，随着时间流失血迹被氧化。
也不知道是人的鲜血，还是丧尸的鲜血。
其它的人见到这些以后，也是暗自心惊，因为他们这十多天来，有些丰富的丧尸猎杀经验，知道这些血迹是如何产生。
“血迹没有规则，显示出当时的战斗是慌乱的，大概率是幸存者和丧尸的战斗……”张伟在后面分析的说道。
其他人认同的点头。
可是一路走过去，一到三楼竟然没有任何的异常。
张伟是个观察细心的人，每两个楼层相连接的中间，都能看到有干粉灭火器的存在。
这个东西倒不失为一个个趁手的武器，而且喷出干粉还能扰乱丧尸的视听。
小队人马一路往上去，到了四楼也没有异常，走廊的地板上也没有血迹。
“打斗只是发生在楼道里吗？”周安也觉得不大对劲儿。
“更像是从一楼到顶楼的追逐，或者是从楼上往楼下的逃跑……”
终于，张伟在四楼楼梯转口的位置发现了零星的血迹，这血迹是滴落在地面的。
但是似乎被人为处理过，张伟通过分析残余血迹的深浅，大概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地被人为的用拖把或者抹布拖过了。
“难道又是和聋伯家里一样的吃人肉的戏码？”张伟心理瞬间产生了一个结论。
亦或者这是一个有洁癖的幸存者做的事情。
墙上的血迹在四楼以后戛然而止。
似乎预示着五到六楼之间并没有发生过打斗。
“上面的两层有居民户吗？”张伟问王靖，他对教职公寓的里面的楼层，住了些什么人并不是十分了解。
“有……”王靖想了一下后说。
“你认识……”
“嗯。”王靖沉声。
“你家里住四楼的哪个房间？”
张伟从楼梯口出来，站在四楼的中间，往左右两边看去，每边大概都有四五个门。
这个公寓的格局，大概是每层楼十个套间的样子。
说是套件，是因为不是寝室的那种小房间，而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构造。
这是教职公寓的标准配置。
学校免费提供给没有房子，或者房子较远的教职工的。
房租全免，但是水电费自己缴纳。
“401和402……”王靖回答。
“你住了两个套间？”张伟有点诧异。
“是的，我和王汝贞是组合家庭，以前分公寓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认识，所以有两套房子，后来我们结婚以后同居，干脆把中间的墙拆了做成了一个玻璃推拿门，两套公寓合成了一个，所以相当于有了一个更大的房子……”王靖扶了一下自己的金框眼镜后，认真的说道。
他的眼镜的镜片特别的大，几乎要遮住整张脸，只是是透明的。
张伟甚至觉得禁军教头的身份，与他这种儒雅的气质不是很符合。
听说王靖主任好像以前当过兵，是军转干分配来的学校。
只是张伟不知道是什么兵种了，但是当兵对视力是有要求的，王靖带着这么大的近视眼镜，可能是文艺兵了。
“王汝贞就是你老婆吗？”
张伟想起一开始赵震雄所说的，在六楼的宿舍的王嘉豪的寝室，找到的大袋子狗粮。
那狗粮让他们度过了最艰难的缺乏食物的时光。
那是王嘉豪给他的狗买的狗粮，巨型犬萨摩耶狗一整个暑假的食物。
因为暑假以后，快递不会再送到学校里面来，去校门口搬运的话会比较麻烦。
之前张伟第一次遇到裴舞，听她说那只狗是一个叫做王女士的人养的，而后那个王女士变成了丧尸，而狗因此被聋伯的孙子小宝给牵走。
再后来有了聋伯家里的惨案。
张伟在小卖部遇到王靖的时候，将王女士遇害变成了丧尸的消息告诉了王靖，可王靖说那是他的小姨子，只是和他的老婆长的像而已。
这话张伟当时是信的。
因为裴舞说那狗在当它的主人变成了丧尸以后，不愿意再跟着它的主人，从而被小宝牵走。
而张伟猜测，真实的原因，是因为那个遛狗的人，也就是王靖的小姨子，不是狗的真正主人，所以微笑天使萨摩耶才会表现得抗拒。
毕竟一个人变成了丧尸，他身上的气味还是会有所保留的，狗这种鼻子灵敏的动物应该分辨得出来。
“那么……真正的王汝贞女士，那个在丧尸危机爆发后不久和训导主任王靖通过电话的王女士，她应该就在我前面的这个房间里面……”
张伟站在两个门的中间，等待着王靖开门。
不管他是开401的门，还是402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