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合合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说说唐巡检吧。听说你是最近才跟着唐巡检的？”
“是。”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不解风情。”
“不解风情？”
“不懂女人啊！他要是懂的话，他媳妇怎么会跟他和离？”
陈兰王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本王问的不是这些，本王是问你觉得他是个称职的巡检吗？”
“是。”合合的回答很肯定。
“在你跟随他的这期间，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逼我退班之后帮他买酒算不算？”
陈兰王那脸上那仅有的难看的笑容都不见了：“你很喜欢这样说话吗？”
“属下只是在如实地回答您的问题而已。”合合一脸无辜道。
“你知道唐左靖为何被抓吗？”
“因为王强的那封信，这事儿都传遍了。”
“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本王问你的问题，而不是这样油腔滑调，懂吗？”
“是。”
“本王再问你，在你跟随他期间，可曾发现他有徇私舞弊或者其他不端的行为？”
“没有。”
“他可曾说过很恨前妻雷婷婷？”
“没有。”
“他可曾跟你说过雷婷婷拿着他把柄？”
半秒钟的停顿后，合合继续回答：“也没有。”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陈兰王有点不痛快了。
“属下所回答的每一个字都是想清楚之后的答案！”合合故意提高了音量回答。
陈兰王白了合合一眼，露出了满脸的不高兴。看合合如此不配合，最后，他丢出了他的杀手锏：“你知道替唐左靖隐瞒会有什么后果吗？你等于是他的帮凶，一样罪无可恕，懂吗？”
合合道：“前提是唐巡检他真的犯了法。”
“所以你并不认为唐左靖犯了法？”
“一封信能证明什么？”合合露出一丝挑衅道。
“一个人死了，他在临死之前留下一封绝笔信，难道这也不能证明什么？”陈兰王有点怒了。
“如果他是个死士呢？”
陈兰王愣了一下后，拍桌道：“简直是荒谬！”
合合撇了撇嘴，心想荒谬的那个人是你吧！一上来就说唐左靖犯了法，跟亲眼见到似的，哼！
江大人出来打圆场道：“许捕手说话向来很直接，请王爷多多担待。其实她跟随唐左靖时间并不长，从她那里可能真的问不出什么来。”
“江大人，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当上开封府的捕手的？想法天真，讲话没规矩，脑子还不好使！开封府已经缺人手缺到这样的地步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招进来？”陈兰王指着合合一顿臭骂。
合合那两条细柳刀似的眉毛已经竖起来了。她敢保证，如果这个陈兰王敢再多骂她一个字，她一定揍得这家伙改名叫陈尸王！管你是不是皇帝老儿派来的，像这样先入为主的查案能查出什么结果来？
“好了，许合合，你先出去吧！”江大人及时地抛出了这句话。
合合不屑地瞥了这个陈兰王一眼，扭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走出院子时，一直跟随唐左靖的几个捕手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合合回答了些什么问题。合合抄手道：“你们觉得唐巡检会买凶杀人吗？”
“当然不会！”这几个捕手都摇起了头来。
“可里面那位觉得他会。”合合用大拇指往后指了指。
“那是不是唐巡检就麻烦了？”其中一个捕手面露惶色道。
“麻烦什么麻烦？我们巡检什么都没做过，是别人栽赃他的，肯定能查清楚的！”捕手肖腾异常气愤道。
“那可不好说啊，”另一个捕手忧心忡忡道，“王强已经死了，刘友得手里又有那封信，另外雷婷婷的死的确不好解释啊。我听别人说唐巡检之所以要收买王强杀了雷婷婷，是因为雷婷婷手里握着唐巡检的把柄。据闻，两人和离是另有隐情。而这个隐情就是唐巡检与一位望族少夫人过往甚密……”
“你简直胡说八道！”肖腾搡了那捕手一掌，两只眼睛里冒出了火花。
“我也是听别人那样说的嘛，你干嘛着急上火呢？”那捕手不服气道。
“你们一个个跟了巡检多久了？巡检是那种人吗？自己人都不相信他，他还指望什么？算了，跟你们说也是白说！”肖腾气得扭头走了。
合合追了上去，叫住肖腾道：“你打算哪里去？”
“我要去查个清楚！”
“你怎么查？从哪里查？”
肖腾站住，转身瞪着合合道：“你不想帮巡检就别来烦我！我自有我的办法！”
“我不是不想帮他，而是既然要帮他，那就得理清了头绪地帮，不然只会越帮越忙。”
“这么说，你是相信巡检的？”
“我跟他的时间虽然短，但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会买凶杀人的人。王强的事摆明是有人想栽赃他。”
“你知道是谁想栽赃他吗？”
“暂时还不知道。”
“那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那也未必。”
肖腾眼中一亮，忙问：“你知道什么？”
合合把肖腾拉到了一旁，低声道：“王强一直在监视着唐巡检。我们就可以从这一点入手。他多次频繁地出入张李巷那边，肯定不止一个人看见过他。我们俩分头行动，你去找负责张李巷那一带的更夫，而我去张李巷里去打听打听。”
肖腾点头道：“就这么办！”
合合回了趟家，翻出些行头把自己装扮了一下，戏精合又要重出江湖啦。这回她扮演的是个找儿子的瞎眼婆婆。蒋二娘帮她在脸上做些细节上的修补，这样她看起来就更像了。
下午的时候，她和肖腾在九窟窿茶馆碰了个面。
“有一个更夫认得王强。”肖腾有点兴奋地低声道。
“我也打听到了一些事情，六天前的晚上，有个妇人被六个月大的儿子哭醒了。她听别人说小孩子晚上总是哭是惹了夜哭神，必须要到后巷子里撒大米和柚子皮驱赶才行。所以，她捧着一筲箕大米和柚子皮出了后门。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身高和体型跟王强很相似的男人从前面路口走过。男人是朝双簧街那个方向而去的。”合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