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懈当场气不打一处来。
曾东娅急了，她刚才扭过去的时候，鹿酒还跟她说话，结果一下子就睡着了。
曾东娅赶紧出声喊她，“鹿……”
“唰！”
没等她喊出口，杨懈已经凛然的抬腿冲鹿酒踹去了。
他最厌恶上课睡觉的学生！
打算踹醒鹿酒后，就让她滚出武打课，他的课不欢迎这种懒散消极懈怠的人！
鹿酒刚好在做横踢动作，她将后腿提膝到胸脯位置，脚跟对准一侧一踢。
她这个动作做得标准是标准，但看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
所有学生不由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马上就要被老师踹翻出去的鹿酒。
“砰！”电光火石间，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整个训练场，一道人影从空中过，“砰！”一声，狠狠摔飞出去。
曾东娅他们神色一变，迅疾冲了过去。
等他们冲过去，看到地上那个抱着腿，闷哼的人时，眸子狠狠一怔，“嗖！”的齐刷刷转身，鹿酒已经不紧不慢的换了下一个动作。
顾睿他们:“……”
可真有你的啊。
“杨老师，你没事吧？”顾睿赶忙把人扶起来。
安溪会点急救医术，半蹲下，检查了一下杨懈的腿，神色有几分凝固，“老师的腿骨折了……”
在场所有人:“……”
摸着摸着，安溪表情瞬间严肃，“骨折端严重移位，必须立马送去医务室。”
顾睿他们忙不迭背杨懈去医务室。
走之前，杨懈让所有学生回到位置上继续练习，他一会回来要检查结果。
所有人目送完杨懈，眸光全部投注到那道闭着眼，在慢慢腾腾做着腿法练习的身影:“……”
段永秋眉毛抽动，“哥，她……”
“她实力很强。”段永冬眸色深了深，回位置上站好，专注复盘刚刚老师教的腿法。
段永秋也回到位置上站好，只是目光总是忍不住瞟向鹿酒。
鹿酒还在睡。
曾东娅也没打扰她，安静的练着动作，其实她十分激动，只是她话向来少，越激动越说不出话，只能多加练习动作来使自己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震惊的缘故，训练场上没一个人说话，安安静静的，春风和煦，鹿酒舒服的睡了个好觉，等她睁开眼时，就对上杨懈那双深沉探究的双眼。
鹿酒一顿，视线俊巡在他打石膏的腿上，半晌，“老师，你扭到腿了？”
杨懈看着她，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鹿酒:“？”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鹿酒跟顾睿等人回教室收拾东西。
然后鹿酒发现，凡事离开教室的学生，都会赠送她一道意会不明的视线。
鹿酒:“？”
“他们什么眼神？”鹿酒收拾好东西，把单肩包随意的扔到背上，莫名其妙道。
她刚才在武打课的事，还没人跟她说。
见鹿酒主动问起，顾睿他们立马七嘴八舌的跟她说了起来，说还没完，安溪和顾睿甚至给她演示了一遍。
鹿酒:“……”
她表情逐渐裂开。
“噗嗤。”曾东娅被她这个小表情逗笑了。
紧接着，顾睿他们全都哈哈大笑。
顾睿更夸张，笑得前仰后合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哈哈，我真的受不了，你是不知道因为你整出这出，后面硬是没一个人敢去把你叫醒。”
苏氢也笑着补充，“后面老懈回来，也只敢站在安全范围看着你睡。”
杨懈带了原班生一年多，他们在背后都亲切的称呼他为老懈。
安溪朗笑的拍了下桌子，“你太牛了，真的，一脚就把老懈一个总教头给干骨折了。”
曾东娅:“厉害。”
鹿酒:“……别笑了你们。”
她自己也没想到前世魔鬼训练留下的后遗症到现在都跟着她。
“那吴坤的事，你打算怎么做？”安溪笑够了，问她。
鹿酒调查吴坤的事，他们都听苏氢说了，本来是想帮鹿酒一起找的，但现在连吴坤在哪都不知道，只能作罢。
“看吧。”鹿酒其实也不知道那个老人家为什么会跟她提这个人名，她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通，打算一会去老人家摆摊那里问问。
“你是想去之前那里找她？”苏氢一语道破。
“嗯。”鹿酒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们跟你一起去。”顾睿果断道。
曾东娅附和，“一起。”
“行。”鹿酒也没拒绝她们几个的好意，一群人坐上顾睿的车子，赶往昨天的位置。
“难不成她今天早收摊了？”看着空荡无人的街道，苏氢猜测一句。
鹿酒眸色深了深，“我明天中午再来。”
“要陪？”曾东娅侧眸瞥向她，嗓音轻柔。
“不用，你自己过来就行。”鹿酒凝了那个位置几眼，扯了扯单肩包的拉带，“回去吧。”
一行人回去后，一辆挂着京牌的车子也缓缓开到在他们刚才所停的位置。
栗梓河降下车窗，手肘子搭在方向盘上，看向穿着灰布长衫打开车门，在车外走来走去的孙万文，“你确定，那个烤猪蹄老板说得奇怪老婆婆是你祖奶奶？”
“我感觉就是。”孙万文走了一圈，一个人也没看到，不由皱眉。
“会不会昨晚天黑，你认错了？”栗梓河有些怀疑，今天上午孙万文拉他到昨天的街道上，跟那些摊位的老板打听了一番，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最后一个摊位上，打听到了。
前面还好，栗梓河都有点相信那老婆婆是孙万文他祖奶奶了。
不过，后面老板的话，打消了他的怀疑 。
老板说，那个老婆婆在驾校那条路上摆摊给人算命的，喜欢看各种各样的小说，说着，还把老婆婆送他的一本书拿给栗梓河看。
那花里胡哨的封面和书名一下子就把栗梓河给雷到了。
《报告大王！我的老婆是神算子》，光听书名，栗梓河就知道又是一本豪无逻辑可言的脑洞大开的言情小说，里面剧情十有八九又是讲，在某个月黑风高夜的夜晚，一个身怀绝技的女人意外重生，连带着上辈子的绝技，外加现世金手指，开启了啪啪啪打脸的开挂人生，只是看着这个书名，估计是以男主的视角来写的。
在栗梓河眼中，赵风雅就是震古烁今的高人雅士，压根不会看这种世俗小说，更别提会随身带着脑洞小说本。
孙万文又找了一圈，无果，“我不会看错的。”
他定定道。
栗梓河这就想不通了，“你不会真的觉得，你祖奶奶是那种沉迷网络小说，还会露脸摆摊的人吧？”
“我祖爷爷爱看小说，我估计我祖奶奶被他影响的。”孙万文有理有道的说。
“不会吧？”栗梓河还是不愿意相信，“那摆摊呢？你祖奶奶这些年光是帮人看风水看命格，身家少说都上亿了，还会需要摆摊挣生活费？”
孙万文犹豫了，“万一呢？”
他自己也有点不愿意相信，但那个背影真的很像他祖奶奶，气质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