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麻长袍者正是白灰会长，他看向对面的瑞亚人膝上的雷霆权杖，眼神带着一丝回忆：
“上次见他，已经是几百年前了，没想到竟然辗转到了瑞亚的特别行动部手里。”
瑞亚人正是哈维，他闻言有些惊愕，会长竟然曾经认识雷霆权杖？
“他现在的脾气比起当年可好多了，但相应的，威能也下降了不少，否则按照你们的评级方法，他当初大概快接近Ⅰ级异化物的标准了。”白灰说。
哈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所以他在您手里在这么安静？”
白灰嗯了一声：“所有Ⅱ级以上的异化物都是可以沟通的，他们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再加上我曾经见过他，他也还记得我，所以沟通起来比较容易。”
哈维听到白灰会长的话，沉默了下来。
一柄权杖，异化物而已，尚且有意识，有情感，认识故人。
但是却有人连自己膝上的这柄权杖都不如。
“救你我冒了一定的风险。”白灰会长接着说，“虽然欠你一个承诺，但这次冒的风险已经远远超出了，奥伦娜做的事情有些特殊，有不少的眼睛看着她，或许有的也发现了我。”
哈维正襟危坐，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讨论报酬的事情了。
这是聚会的传统，等价交易，没人可以赖账。
“您需要我付出什么？”他语气颇有些紧张。
白灰笑了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让你卖身给我。”
哈维讪讪一笑，看不出会长还会开玩笑。
“我要让你做的事……”白灰沉吟了一下，“是一个较为长期的任务。”
“您请说。”哈维恭敬问道。
总不会是让自己去什么隐秘组织里埋伏着当卧底吧？
哈维对自己的前途感到忧心。
但哈维显然是多虑了，白灰说道：“奥秘学院的建设已步入最后的阶段，各地的学院预计将在一个月内陆续开学，你第一步的任务就是在学院任职，推进普通人对邪教的认知与防治工作。”
哈维愣了愣，聚会的成员将出任学院的教师这件事，早就敲定了，白灰先生为什么专门提一次？
“这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哈维问道。
白灰说：“当然，我要你去的地方，是卡尔斯鲁厄，而不是留在奥芬巴赫。”
卡尔斯鲁厄？！
哈维定了定神，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下一步是什么。
会长有自己的安排，自己问得太多会显得有些冒犯。
“白灰会长，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询问您。”哈维转而提起了别的事情。
白灰示意他问。
“奥伦娜和肖恩先生拿到的‘钥匙’究竟是什么东西？获得的条件又为什么不同？”哈维没有再问那片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白灰会长已经拒绝过一次这个问题，自己如果再问的话，非常不礼貌。
况且，他其实对那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只是碍于白灰会长曾经嘱咐过自己，一旦知道那个地方的底细，恐怕会被某些高位存在注视，所以没有往下继续推敲。
至于奥伦娜夫人的身份，哈维想把这个问题留到聚会上询问橙先生。
别人能解答的问题，最好不要来麻烦会长。
哈维心里清楚，会长虽然一直表现得相当温和亲切。但始终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序列一。自己等人在会长眼中无异于小虫子，他可以温和，但不一定会不介意虫子频繁地打扰自己。
是的，会长博爱世人，但博爱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一种冷酷。
他的爱平分于世间，每一个个体在他眼里都是同样的，没有高下之分，没有亲疏之别。
白灰会长听完哈维的问题，略微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钥匙’么……他们口中的钥匙，是通往神国的钥匙。”
话音刚落，哈维仿佛见了鬼一样，表情惊恐。
他们试图掌握的钥匙竟然是开启神国大门的钥匙？！
神国，神灵的过度，传说神国不存在于世间，每个神灵都有自己的神国，他们将其嵌在更高位的界面中，神灵可以通过神国时时刻刻俯瞰地上的人类，检视人类对自己的虔诚。
但是这样的话……和自己的某个猜测有些冲突了啊。
“只是神国的钥匙？”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大不敬，但哈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
片刻后，没有听到回应的他看向白灰会长。
白灰脸上挂着微妙的笑容，同样看向哈维。
这意思是不能说？
不管如何，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但从会长的反应来看，确实不止是神国的钥匙那么简单。
“关于他们两人的区别，我只能说，秘密藏在序列里……”会长意味深长地开口，“这是仅有的能免费提供给你的消息，剩下的，需要等价交换。”
哈维闻言有些失望，序列里深藏着惊人的秘密，这点他已有所猜测，会长的回答只是给了他肯定，但具体有什么，还是一无所知。
不过，自己对此倒也不是太迫切，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探寻其中的秘密。
“会长，我还有一个问题。”哈维突然想起来。
白灰颔首：“你说。”
“奥伦娜夫人口中的那个属于‘学者’的组织究竟是什么？”哈维对这件事非常关心，毕竟是与自身途径有联系的事情。
“我要先纠正你两点。”白灰敲了敲膝盖，“首先，他们已凋敝得不算一个组织了，其次，格斗家途径也是他们的一员，并非独属学者。
“然后，那个……嗯，组织，勉强称其为组织，他们的身份并不难猜。”
哈维消化着会长话里的信息。
并不难猜？
学者途径与格斗家途径？
怎么又有格斗家途径？
哈维还记得那座陵寝，需要学者途径或格斗家途径才能开启的石门。
当时他就猜测这两条途径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再加上奥伦娜夫人和老人海因，一个是学者途径序列五的幻象师，一个是格斗家途径序列五。
哈维只要不傻，都不难看出这两条途径之间的联系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