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向曦看了几眼就垂下头。
林县令松了一口气，他就是说，觉得向曦不是那种很胆大包天的性子，像刚刚那么大胆的举动，似乎不像她的性子能做出来。
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林县令把这个想法按捺住，站在旁边聆听回答。
向曦有条不紊地说，“林大人，作坊这边……”
这些情况都是当初跟林县令回答习惯了的，向曦几乎没带什么停顿，就说完了，中心思想就是这作坊主要是为了给百姓提供做工的机会。
“你为何不想直接买长工来给自己干活儿，还能节省工钱，也不担心作坊里的机密被泄露。”
“先生这话问得对，这个问题主要是因为当下的各种秘方被把控在氏族手中导致的，这些氏族为了家族传承，就会一直把各种秘方捏在手上，即使赚不到银子也不会放出去。”
“可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因此传承几代了，可朝廷有因为他们的稳固就稳定了吗？没有，相反，纵观古今，乱始终是从民开始的，当百姓被逼得日子过不下去了，就一定会为了活命闹出事来，这是人求生的本能，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族，在活都活不下去时，就一定会做些什么来求救。”
“以往历史上，朝廷的想法始终是希望通过镇压百姓来稳定局势，可有成功的么？”向曦笑着摇头，“没有。”
“看似有些镇压成功了，可动荡依旧没有被解决，根源问题解决不了，就会一直处于震荡中。”
“一个朝廷要稳固，就需要各行各业的人都安居乐业，而不是单独偏向哪一方，各行各业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民妇不知道怎么才叫平衡，只知晓大家生活起来，在社会上，感受到了幸福度，那就是达到了目的。”
“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人人在各行各业都没有歧视，都觉得幸福，那就是真正的大国，也是民妇所追求的。”
七王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怔忪。
“夫人言之有理，只可惜，这并不是什么易事。”
“是啊，所以民妇能做的，就是努力做到自己能做的事，如今村民们能因此把日子过得更好，不用担心饿肚子，冬日里能暖身，这些变化，民妇觉得比赚了银子还快乐，毕竟赚银子并不是多难的事。”
七王爷前面听着，还有些诧异她一个妇人竟然有这般大义，可想到这云山县的情况，他又觉得是自己小瞧了人家，哪怕是女性，一样可以做很多事。
只不过，这最后一句，七王爷就不知道如何感想了，在林县令轻咳一声想开口提醒向曦之前，七王爷率先开口问，“夫人这话的意思，在下有些不太明白了，如今夫人家的铺子似乎并没有赚到太多银子，如何会说出赚银子很容易这种话呢？”
“夫人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种喜欢说大话的人。”
“先生谬赞，不过民妇这话确实不是大话，虽然开食铺确实算不上赚了很多银子，那是因为食铺并不稀罕，也不是什么昂贵的奢侈品。”
“林大人，其实今日民妇前来，是想跟您商议关于合作生产玻璃的事。”
“玻璃？”林县令惊讶地给向曦使眼色，几乎要以为她这是在开玩笑，“难道是琉璃？高夫人，你是不是了解错了。”
向曦知道林县令这是在给她台阶下，甚至在帮她打掩护，可她是故意说这话，就是为了解决刘媛媛。
既然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那她就心狠手辣点直接搞死对方吧，主要是折腾起来烦，就算对方有女主光环她也豁出去了。
她实在不想再看见对方出现在自己生活里。
“不是琉璃，就是一种跟水一样透亮的琉璃，取名叫玻璃，能够透光，清晰可见。”
“真的有这种东西？”
“确实有，海外的洋人就已经烧制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有人记录下烧制的法子，无意间被我看见。”向曦选这个理由都是现成的，她直接用积分兑换烧玻璃的法子，就能得到一本做旧的破书，解释起来就轻松了。
林县令有些不敢置信，下意识看了七王爷一样。
七王爷眯了眯眼问，“你说的这个玻璃，真能烧制出来比琉璃还好？”
“各有所好吧，反正我捡的那本书上，有琉璃的制作方法，也有玻璃的制作方法。”向曦说。
林县令不知道什么叫凡尔赛，可他着实被向曦这首笔给惊讶到了。
“你为何要告诉我们？”
“以你的身份，不怕被偷走秘方还被灭口么？？”七王爷好奇地问。
向曦面色一紧，笑得比哭还难看，“县令大人，你应该不至于会这么对我吧，其实这方子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捡到那本书的时候，书上就写了分成了好多份，散落在各地。”
“与其杀人灭口，不如我们合作，再开个玻璃作坊。”
“只不过，这玻璃一物，到底太过贵重，这利润太多，县令大人，我们县城只怕掌控不住这个方子。”
“你看，不如我们先生产出一批，赚一笔银子，就献上方子给皇上，这赚取的银子就拿来修路，这路修好了，来往做生意就更便利，到时候再顺势多开一些作坊，县城就盘活了。”
林县令声音都尖锐了，“你愿意把方子献上去给皇上？”
“当然，能找一个人庇护我们做生意，能省去不少麻烦，难道您想过银子不能花的日子么，做人就要坦坦荡荡。”
“再说了，刚刚民妇说过，这赚钱的银子，有很多种法子，就算把玻璃方子、琉璃方子进献给皇上，也有其他赚钱的法子。”
“会烧琉璃跟玻璃了，可以研究出烧制杯具、碗具、各种新奇玩意儿的法子，只要不生产玻璃跟琉璃，皇上肯定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只要动脑子，四处都是商机。”
林县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有没有想过，琉璃跟玻璃方子能带来多少的利润，你就一点都不心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