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表达？
“微尔·里希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契约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仿佛太直接了。
间接一点？
“你看田里的禾苗都谢了，我也该回家了。”
算了，好像扯不上半点关系。
余次想过来，想过去。
算过来，算过去，就是没有想到，没有算到，这句话——
会是微尔提出来的。
就中午，英灵回自己家里吃饭之后，两个人一起坐在方桌旁边。
拿着刀叉的微尔忽然很不经意的抬起头问了一句，“契约时间是不是要到了？”
“……”
这一句。
可真让余次的心有点凉了半截儿。
这算是……数着日子告诉她，契约时间到了，你可以滚了吗？
之前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上来。
余次明明记得，微尔也慢慢的温柔过。
带她上街买东西，想要什么买什么，很有霸道总裁的味道，一起洗碗啥的，也不是没做过。
只是那些情绪和动作都没维持两天就是了。
往往一有点苗头，就忽然冷了下来。
真是……***了！
现在更那啥了，竟然算日子要她走。
“是啊。”作为走‘暖心’温柔，知性姐姐人设的公主，余次第一次，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到位，“前两天跟你说过，过两天就要回去了，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
“我……”
“本来是不记得了的。”那天的事情她基本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还记得的也就是余次迎风朝着麦田的脸了。
但是——
“今早英灵忽然说起了，这件事情，我就想起来了。”
明明契约上是有快二十天的，二十天不该很长吗？
竟然就是明天了。
微尔张了张嘴，忽然想要说点什么，但想来想去，竟然只叫了句“公主……”
“怎么了？”余次看到微尔略微的不舍之后，态度慢慢的好了起来，也有心情说点其他的事儿了，“知道我要走了，舍不得吗？”
微尔：……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微尔嗯了一声。
“是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余次倒没想到微尔竟然会说这个。
满心怒火，好像在一瞬间就被灭掉了。
她轻轻的噢了一句，“时间本来就很快。”
微尔也嗯了一声。
“是，只是感觉最近尤其快。”
“……怎么说？”
“公主在的时间，时间好像过得很快。”
“你要这么说。”余次一下没了吃东西的兴趣，她要聊天！
“你这么说的话，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开心的时间才会过得很快。”
“是。”微尔点头，“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开心。”
最后交谈起离别，好像没有余次想的那么平淡，当然，也没有她想的那么轰烈。
不是那种说一句，我要走了，哦你走吧的敷衍。
也不是我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你怎么样怎么样的……浓烈。
很简单的。
我要走了。
和你生活的这段时间很开心。
然后——
明天我送你吧。
但，很君子的一句话里，余次品出了一点很，很！很浅淡的……伤怀来。
-
下午谈论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关于离别的事儿。
英灵下午过来了一趟，被微尔给挡回去了。
“明天上午余次就回去了。”
“我们下午准备聊聊事情，你明天再来吧。”
“……”
“余次姐姐明天上午就走了！”英灵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么快？”
这种情绪两个人倒是挺同步的。
微尔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外边的事情也急，所以很快就要走了。”
英灵：……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踟蹰了一会儿，英灵抬头问：“微尔姐姐，那余次姐姐现在在哪里，我想跟她道个别，可以吗？”
不可以。
算了。
“她就在侧厅，你有什么话，可以现在去找她说。”
“那我去了！”
小女孩马上就只剩下了个小小的影子，微尔看着她的背影，眉角微跳，最后来了一句。
“别说太久，下午还有别的事！”
“好！”
“不会太久的！”
就几句话而已。
-
“余次姐姐！”
“小英灵啊！”余次抬起头，蛮惊喜，“你也过来了。”
“是，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余次姐姐，你明天上午就要离开了，是吗？”
“是。”余次点头，“姐姐离开家也蛮久了，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帝国就要爆炸了。
余次挺从容。
这也让英灵意识到……
一点机会都没有。
忽然有点失落。
“那，祝姐姐一路顺风。”
“会的，微尔送我过去，很快的。”
“是啊，微尔姐姐的契约者是迅疾之风，一定很快。”
告别到这里，其实就该结束了。
但英灵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余次姐姐！走之前，你可以抱抱我吗！”
“第一和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分开，我好舍不得！”
小仙女张开双手求抱抱的样子太萌，再加上这段时间和英灵的相处也确实是很愉快的，余次没有犹豫，也张开了手。
英灵很清瘦。
一下就揽住了。
“其实和可爱的英灵分别，我也有很不舍。”
“是吗？”
“当然是！”
余次的眼里写满了笃然。
英灵感觉自己脑子抽了一下，忽然蛮认真的问：“那姐姐是更舍不得我，还是更舍不得微尔姐姐呢？”
“……”
“额。”
余次懵了一下？
她竟然无法在一瞬间回答这个问题。
总感觉回答了的话……会有点伤人？
余次下意识的迟疑让英灵知道了自己的……地位。
她迅速补救。
“我知道姐姐肯定更舍不得我！”
“毕竟我这么可爱！”
她声音一下活起来，余次就没那么大心理压力了。
松开手，她拍了拍英灵的头，“当然啦，小仙女最可爱了。”
“最舍不得你了。”
两个人一派和谐的笑了起来，然后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余次：……
后来，英灵就走了。
走的时候还很不舍的回了几次头。
微尔和余次就回到了大厅里，开始讨论传送位置、离去时间，穿啥衣服，串口供等等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
聊的事情很正经。
余次总感觉……
微尔的眼神不是那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