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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裙紫萱眼中,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什么都看不见,甚至是身前的墨尘她也是看不到了,显然已是双目失明。

她只能伸手落在墨尘的眉眼上,温柔的抚摸着,在脑中细细勾勒着墨尘的容貌。

生息不断流逝,她却只是对着墨尘说个不停,似是想要这五年中的思念说个干净。

“我说,墨尘啊......

你知道吗,这五年里我真的好想你,所以才犯了傻,想着快点练成这功法,得成大道,脱去妖身......

我一直想着,等我脱去妖身后,待你回来,便与你逃离这太虚山,然后找个安稳的住所,做个普通的夫妻......”

说到此处。黑裙紫萱双目失神,涩声说道:

“如果......我说如果,我不是妖该有多好。”

突然,黑裙紫萱手中一空,再也没了墨尘的痕迹。

她脸色一白,慌乱的伸手向前摸索着,惊慌的喊道:

“墨尘!墨尘!”

没有墨尘的回应,相反却有一个漠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听不到了。”

雪地之中,白裙紫萱立于黑裙身前,却是不知何时挣脱了魔锁,来到了此处。

她神色漠然的俯视着地上的黑裙紫宣。

而在一旁,墨尘倒在雪地中,仍是那般将死的模样,黑裙紫萱的努力终是付之东流。

“该结束了......

这场双身之争,终是我赢了。”

白裙紫萱伸手探向黑裙紫萱的脖子,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至空中。

“该结束了。”

黑裙紫萱呼吸困难,耳中轰鸣,已是什么都听不到,双手茫然探向前方,摸索着,却仍是在寻着墨尘的踪迹。

“墨尘!墨尘!”

如失了心一般,黑裙紫萱惊慌的喊着墨尘的名字,渴求着在最后一刻能听到他的声音。

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丝白雾泛起,落向白裙紫萱手中,白裙紫萱看着那丝白雾微微眯眼。

下一刻,她手中骤然施力,黑裙紫萱的身子一颤,弥留之际口中那两个字再也来不及喊出。

砰!

如雪块落地,一声闷响中,黑裙紫萱的身子散做一团黑雾。

只是这一次,这股黑雾再也无法聚拢,反而如普通的水雾一般,渐渐散去。

白裙紫萱低头看了一眼渐渐散去的黑色雾气,又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墨尘。

墨尘似乎还未死去,只是呼吸微弱,若是这么放着不管,说不定真能缓过来。

还是杀了为好。

就在白裙紫萱刚刚动了杀念时,她的身子一颤,脸上却是掠过不自然的血色。

罢了,罢了,杀了恶身,功法便该到下一步了,「太上忘情」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眼下还是找个安静的所在,维持功体才是当务之急。

这般想着,白裙紫萱一脚踢散了身前的黑色雾气,转身向着太虚山的方向行去,而在她身后那团黑雾渐渐消弭于无形。

只剩下细细一缕黑色雾气,眷恋的停在墨尘身前,不肯就这么散去,尽管如此,那缕黑色雾气终是渐渐虚化。

啪!

就在那缕黑色雾气就要彻底散去时,一只手猛然伸出,将那缕黑色雾气紧紧握在了手中。

仔细看去,墨尘的身子仍埋在积雪之中,唯有右手探起,将那丝黑色雾气牢牢握在手中。

......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白裙紫萱如此想到,她已行了许久,但不知为何自杀死恶身后,她的灵力运转之时,便总有阻碍之感。

莫非......那「墨白」并不是要让正恶双身相争吗?

走走停停间,脚下忽有一硬物挡住了去路,白裙紫萱一愣,这才回神,抬眼望向前方。

却见前方一地狼藉,屋舍坍塌,满是血污。

此处正是分鸣镇。

或许是此处太寒的缘故,地上的血污竟是不曾褪去,依然那般浸染白雪。

污血不去,这是「天魔大化」杀人之后,才会有的模样。

可分鸣镇并非是黑裙紫萱所杀,此处究竟是何人所为呢?

“怎么回到了此处?”

白裙紫萱皱眉看着四周,黑裙紫萱不知此处真相,但她却是隐约能猜到几分,但并不放在心上。

她正要打算离去时,身子忽的一颤,周身灵气却忽的狂涌起来,气血翻涌。

白裙紫萱眼神一凝,低声说道:

“终于要来了么......”

终于要到那「墨白」的下一阶段了。

来不及寻个安稳所在,白裙紫萱便屏气凝神,刚要运起功法时,却听身后有人轻声喊道:

“紫萱。”

白裙紫萱脸色一变,霍然转身,一手结印迎向身后,她此时灵气运转阻塞,正是最虚弱的时机,可不能出了差错。

转身瞬间,一道剑光明如秋水,由远至近,瞬息而来。

一柄木剑抵着白裙紫萱结印的手,步步向前,却又在白色雾气下寸寸碎裂。

白裙紫萱眼中闪过一抹惊骇,那木剑的碎裂并未她所为,而是主动崩解,正是此时,墨尘那略带颤抖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

“玉碎!”

只见光华大作,墨尘的身影直直撞入白裙紫萱怀中,手中木剑崩毁而尽,却有一股剑意,将那白色雾气一斩为二。

风停了,声淡了。

白裙紫萱身子一颤,再也无法动作,而在她身前,墨尘全身爆出一阵血雾,右手处却是握着一柄玉簪,直直刺入了紫萱的胸口。

墨尘望着身前的白裙紫萱,泪流不止,轻声呢喃道:

“这柄玉簪, 终是不能送你了。”

说罢,墨尘右手处涌出一丝黑色雾气,顺着他的手掌,穿过那玉簪,直直贯入白裙紫萱的胸口。

啪!

那柄玉簪应声而碎,落于地面,而墨尘的身子也是一阵摇晃,脸色苍白的向后退去。

「玉碎」,如其名一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舍命之计。

此剑一出,墨尘全身筋脉俱断,修为尽废,已是一个废人。

墨尘用手撑地,堪堪稳住身子,抬眼望向白裙紫萱,呼吸急促。

如果......如果他没有赌错的话,这是唯一可以让小黑继续活下去的办法,虽然只是一丝可能,但足以值得赌上他的命。

反观白裙紫萱处,自那缕黑色雾气入体后,她整个人便一动不动,唯有眼中黑白二气纠缠不停。

片刻之后,白裙紫萱身子一颤,周身之上黑白二气一散,身后却是同时浮现出了两道身影,一黑一白,正是小黑与小白两人。

下一刻,那两道身影却又同时涌入紫萱体内,至此异状停止,再无声响。

墨尘担忧的望着紫萱,想要起身,却又痛的动弹不得。

而前方,紫萱站在原地许久,神色恍惚。

突然,她泪眼朦胧的望向墨尘,又哭又笑的说道:

“墨尘......杀了我吧。”

正恶双存,同归一身,真正的紫萱终是回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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